在这的一片寂静中,德间嗫嚅辗转,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事情。他的话语缠绕着连绵的悲伤,好似将他的身体掏空,而余者,便是对无奈命运的不甘和质问。
日向凌,德间的弟弟。他心脏患有先天性的疾病,一直以来身体便非常孱弱。而两年前,也就是凌快四岁的时候,生了一场肺痨病,这一托,大把的抗菌药便吃了两年。
肺痨病是由病菌引起的肺部疾病,会引起肺部的溃烂,经过一段时间治疗,他已经度过了急性传染期,进入了平稳恢复的阶段。虽然他身体孱弱,但是配合病灶切割的手术和连续用药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想来慢慢也就恢复了。
直到五个月前,日向凌被打上了“笼中鸟”的咒印。咒印刚打上的时候,会释放出微弱的游离查克拉,这干预了日向凌心脏的工作,让他在短时间内便陷入了虚弱的状态,而后便是一场漫长的风寒,他的免疫力急转直下。本来稳定恢复的肺部病灶竟又活跃了起来,不到半年的光景,肺部就烂出一个又一个新的洞。
“就在三个月前药敏培养测试中,他体内的病菌被确定为耐多药,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没有抗菌药可以杀死这种耐多药的病菌......”
德间说着,他的鼻音很重,湿热的呼吸打在宇野的脸颊一侧,让宇野的心便也和他一同纠了起来。
没有特效药,便只得不断提高患者的免疫力,辅助以汉方草药和抗生素消炎治疗。可是,那对非常狡猾的耐多药病菌无非是以卵击石。
那样的身体,是没有办法做肺部移植手术的。就算可以,因为自己弟弟疾病而非常拮据的德间也无法负担吧。
这个孩子,剩下的时间或许是不多了。那日在赛场上给德间加油,想必也是从医院里逃了出来吧。那日的温度稍微有点低,不知,是否又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负担。
日向凌的体质本也做不了忍者,那便承担不了日向一族分家保护宗家的命运。如果不是那必定会被打上的“笼中鸟”咒印,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状态。或许他可以孱弱地度过自己属于普通人的一生。
可他,偏偏生在了古板的日向。而那高高在上的宗家族长,会来看在比试中负了轻伤的宗家同胞,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分家孩子吧。想到这里,宇野的心便又冷了下来。
那种奴役同胞,把人当工具的家族,不如当年在百族时代便覆灭了吧。
她和德间一同回到了病房中,德间的身体还未恢复,走太多路还是会疼。宇野拿出了忍具袋里那个许久不用的卷轴,注入查克拉,将一个小型手提行李箱在无人的床上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绿色纸钞。
“雪之国,有治疗这种病最好的疗养院。德间,送凌去吧。”
“老师的恩情我一定会记住的,只是,这么多钱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老师。”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珍重的钱财。我可有钱着呢,这可不会影响到我生活的。”
宇野说着,忽然闻到一阵无比熟悉的烟草味儿,而后便听到了阿斯玛温和熟悉的声音。
“志麻可是过去暗部的成员呢,薪水可高着呢,这么多年,可富裕着呢。”
宇野回头,便看到了靠在病房门框上,一只手捏着香烟梗的阿斯玛。
“所以,就收下吧。等你当上上忍有余力了慢慢还给我就好。”
宇野说着,将手提箱合上了,往德间的柜子里一塞,不容拒绝地给柜子落了锁。一把拥住了半躺在病床上将要起身的德间。她将脸贴在德间的耳际极近,用一种十分柔软的语调说着。
“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了,就让老师帮帮你,好吗?”
感受到怀抱里的德间身体翕动了一下,随即用双臂回搂住了宇野。
“嗯...真的谢谢你,老师.....”
“那好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德间。”
宇野说着,她抱了一会德间,又给躺在病床上的德间倒了一杯热水,便走出了病房。走廊窗户的位置,阿斯玛站在窗台前吹着风,是在等宇野。
“如今你可是个小富婆了哦,话说,你从哪里赚到这么多钱的。”
“不是你说的那样吗,暗部工资高,攒的呗。怎么来这找我了。”
“我方才来医院里看受伤的部下,感受到了你的动静,便上来看看。”
“什么动静?我哪有搞什么动静。”
“还说没搞什么动静,就算我不是一个感知型,你那快要暴走的查克拉震得楼下病房房顶都掉了墙灰,我再感受不到,我就是傻了。在日向家主的面前这样,你是要当众刺杀他吗?这事要是日向家闹起来,我家的老爷子都得给你擦屁股啊。”
阿斯玛吸了一口烟,用一种轻松却又无可奈何的语调说着。他在这件事上实在没有立场去指责宇野。即使不知道全部真相,想来阿斯玛心里,对于日向一族以及他的火影父亲、村子中枢的长老团也是心有怨怼的。
只是他不像宇野,曾经的他离开了木叶远走,再归来,或许是想明白了些什么,也放下了什么,不再如同宇野一般沉湎于过去了。
“那就麻烦三代目啦......”
宇野双手合十,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
阿斯玛皱着眉撇了撇嘴,一只手擎着烟,另一周捏住了宇野的脸颊,扯着她的包子脸,将宇野捏得升腾,拧住他的手腕,将他作恶的爪子摆到一边。
“虽然德间是你的部下没错,可在我看来你简直是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对待了。他不会永远是个纯粹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当他长大了,立场变化了,你又何处?他和怪柳老师与你不一样,他走的时候,你才十五岁......”
“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你是这个村子的上忍,你还要继续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喂,你不会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吧.....”
阿斯玛皱着眉,挑了挑眉毛,有些讶异地说着。他吸了一大口烟,眼圈扑在宇野脸上,呛得他一阵咳嗽。
“老师去世的时候,他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