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麻小姐,有您的信,来自雪之国哦。”
在潮湿的梅雨季时,宇野再次收到了来自德间的信。
“里面是喷了香水吗?每次拿过来时候都好香哦。”
“这次,里面大概也夹了花朵吧。”
宇野说着,从犬冢家的邮递员手里接过了信,拆开了牛皮纸信封,果然看到了里面被风干的花朵。这次是几朵粉红色重瓣八重樱,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德间那孩子,一如既往的心细如发。
“告白信吗?”
“不是,只是普通的日常而已。”
“欸?是这样吗?志麻小姐你不知道雪之国的风俗吗?在寄信件的时候放上花朵,是表示爱恋的意思哦。”
送信的小姑娘举着雨伞,敲了敲宇野家门口老旧的邮箱,笑嘻嘻地问道。她讲话时候偶尔会露出几颗小虎牙,着实是个活泼的孩子。
“那大抵是巧合吧,信是我学生寄过来的,他可不会有这种深意的。”
“哈哈哈,那您可要留意哦,现在的小孩子可早熟得很呢。”
小姑娘说完,便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宇野拿着信走进了和屋里,将书信里的内容读完之后,便将信件收了起来,将粉红色的花朵黏在了白色的麻布上,挂在了一个质朴的木质相框里。这一年下来,这块正方形的白布上已经缀满了各色的干花,挂在房间里十分的漂亮。
转眼间,德间在雪之国已经呆了一年半了。他寄过来的信,也已经有厚厚一打了。信里的内容,大多都与凌的病情不相关,都是些生活中的趣事以及他学习封印术的进度。
一年半的时间,德间已经完成了「逆时空封印.改」的修行,可以随时通过调控自己的查克拉来调整自己身体在空间中的维度,从而控制自己虚化能力了。除此之外,他还将宇野所拥有的封印术卷轴上的封印术全部学会了。在封印术上,德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宇野的造诣,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封印术达人了。
而花凜,则配合灵魂禁锢术,成功完成了「百目之术.改」的修习,通过调整查克拉,花凜的「藤树结界」已经非常接近宇野的规模了。只是,她查克拉量较少,积攒查克拉的时间要久些。除此之外,她的水遁和土遁进步也很大,虽不及宇野目前的程度,却也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并且,她在医疗班接受了系统性的医疗忍术教育,目前已经是医疗班中的精英忍者了。只是大抵人都不是完美的,她实在对于时空间忍术没太多造诣,除了额头上的阴封印,她没能学会任何一种封印术。
而乌鲁西,宇野也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教导他掌握了一些火遁和水遁。只是规模和范畴不及花凜和德间,好在他认真刻苦,也是实实在在地进步了。
这一年半的时间,宇野便是规律地生活着。包括但不限于用豆皮寿司喂饱小邻居佐助、教导部下,看着他们从下忍升任中忍、百无聊赖地出任务、偶尔请部下吃饭、应阿斯玛邀请和同期一起聚餐,给他和红在饭桌上当电灯泡、看着卡卡西脱离暗部,赶走了一个又一个没能通过担当上忍考核的部下......
他本以为一切都会这般波澜不惊地进行下去,直到三个月后,德间捧着一个灰色的骨灰坛回到了木叶。凌到底还是死了,没能撑过雪之国短暂的夏天。
凌的葬礼很简陋,是德间一手操办的,除了他在日向分家的一些比较熟稔的亲人,便是队友们,零零星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参加。
在凌下葬一个月后,德间找到了宇野。
梅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闷热的空气好似凝结成了胶质物,钻进人的气管里,堵得人一阵又一阵的烦闷。宇野跪坐在和屋的廊下独自一个人练习着书道,看着打着黑色油纸伞的德间走了过来。
木屐的声音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比临行去雪之国之前瘦了许多,也高了不少,他穿着米白色的长裤和打褂,依旧是那般清秀的模样,只是淡色的眸子中夹杂着一丝隐晦的哀伤,好似一夜之间开败的梨花。
她脱下木屐坐在了宇野书案的对面。
“凌他临走前,告诉我一定要遵从心中所想地活下去。这阵子,我想了很久,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便来找您了,老师。”
“如果有什么话想说,便直说吧。”
宇野说着,她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荡了荡笔。
“如果我说我想复仇,您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了。“
“确实。不过那样说的话,我也是十分肤浅的。受到了伤害便想报复,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果一个人的信念只是复仇的话,复仇完成的那一刻,便会陷入无限的空虚。我不希望你也那样,德间。”
宇野说着,她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望着德间,有些心疼,又有些酸楚。想来她本应因德间与家族、村子相离的事情而暗喜。可事到如今,她却不那么期待了。
她还在继续写了几个汉字,可那字收尾却有些急躁,是心有些乱了。
“我还记得中忍考试之后,老师那日和阿斯玛先生说的话。您说到怪柳先生传递给你的「信念」二字。老师送给我的那些书,我都看了,包括那些关于政治的书籍。
我不认识怪柳先生,老师也从来都没有直说过您的信念。不过,我想您和大多身边的忍者是不一样的,书本上的思想,大抵便是怪柳先生想要传达给你的,以及您想要传达给我的内容。
如此说来,老师不满意现在的忍者体系是吗。您想做什么、或者说一直都在做着些什么,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是一样的。我想要复仇,想要向无奈的命运、残酷的家族体系、失温的忍者体系复仇。”
“只是依靠仇恨是支撑不了信念的。因为仇恨产生的信念,会动摇,会改变,就像曾经的我这样。如同你说的那般,你要向命运、家族复仇。可是,这注定是一条凄冷的道路。
德间,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花凜、乌鲁西、以及你许多重要之人的对立面,你又会怎么做?你会下手杀掉他们吗?你能下手杀掉他们吗?
你还小,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你如今不过是因为弟弟的死而伤怀过度而已,放弃这样的想法吧,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