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炙热的熏风间滚动着,间或又几只田鸦落在孤零零的稻草人上,更显得这沿途的景色寂寥和漫长起来。
一只只稻草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许是做的过于虎烂,本来该是脸的位置,连几笔着墨都无。宇野想起幼时听到过的怪谈,那本来空荡的稻草躯壳,若是没有画上脸,连小妖怪都不屑于住进去。
就像旗木卡卡西一样,也如同曾经的她一样。旗木卡卡西似乎从来都很少做自己,他将自己描摹成了心目中英雄的模样,却弄巧成拙到看起来有些荒诞。
就像过去的日子里,宇野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哪个瞬间是做自己的。可即使得到了答案,宇野也只得哑然。也许这答案于她是正相关,可她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许是直到离开他,宇野才终于搞清楚这些事。
这是属于她的背信弃义、属于她的朝三暮四......也是属于她的苦恋。
藕断丝连,不得安生。
“怎么了,突然伤感了起来,想起了谁?”
“欸?没。”
“笨蛋,我都能感觉到的。”
飞段说着,他慵懒地将手背在脑后,托起了有些毛躁的银色脑袋。
得益于两人之间的心电感应,飞段和她倒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共享心情和感觉。甚至,如果他们想的话,都可以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传递定量的信息。这在战斗中是极其方便的,可放到寻常时候,想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是喜欢的人吗?恋人?”
“嘛...大概...也不能这样算吧。”
“欸?是还没确定关系吗?喜欢的话就去追嘛,你这一天天,苦大仇深的样子。莫非是敌人?”
“呵,算是吧。”
“木叶的?”
“嘛...你知道这种事情,很麻烦。”
被飞段有些不合时宜的追问到有些尴尬,宇野干巴巴地回答道。她有些无奈,望了飞段一眼,接着说道。
“如果我和你这般头脑简单就好了。”
“喂???宇野!!!连你也这样讲我!”
飞段一个拳头砸在了宇野的头上,成功转移话题的同时,也在头顶留下了一丝清晰的钝痛。
“喂喂!很疼的啦!”
宇野炸毛叫喊道,转身便和飞段扭打在了一起。她身手轻巧地跳上飞段的背,却被他反手在肋骨的位置抓挠了几下,瞬间的痒意迫使宇野一个激灵跳在地上,生理和心理同时大笑了起来。和飞段呆在一起,她总是莫名地感觉到无比安心和轻快。
“喂,你又笑了,你这奇怪的家伙。”
“没,我就是觉得可以和你一起闹闹挺开心的。”
“如果,可以一直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宇野说着,她见飞段挠了挠头发,颇厚的脸皮上竟出离地爬上一丝红晕。
“你果然这么喜欢我的吧,嘛...让人怪不好意思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也就是我,要不然、你这种乱讲话和乱放电的性格可是会惹来麻烦的。
尤其是,你的那个部下。这个事情,你知道的吧。我总有种预感,每次看到他,送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飞段说着,说道半路,却转移了话题
“好的还是坏的预感。”
“其实说出来我怕你会生气。”
“那就是坏的咯。”
宇野说道,她转头和飞段四目相对,发现飞段也在偷偷看他。他瞬间别过脑袋,好像有些心虚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接着说道。虽然语气有些迟疑,那紫红色的眸子里却颇有些认真和关心的意味。他本是神经大条的人,有时候不免少了些分寸和边界感。可宇野就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这种不需要思考的相处模式,颇让她感觉到几分依恋。
“我怕他...会给你带来危险。”
“不要那麽想象力丰富嘛,放心吧。有神明的庇护,我们两个可不会轻易死掉。”
宇野大大咧咧地说道,她亦有些心虚,好在这次飞段会了意,虽是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但眼前这个头脑简单的男人并没有继续追问。
其实,这些时间不止一人暧昧的提醒,饶是宇野这般迟钝的人,也早该发觉到德间的情绪。只是德间着孩子实在太过温柔,温柔到让人提不起半分仓促的情绪去对待他,他来时带来了满目如水的圆满月色,若是离开了,便只剩下枯萎的枝条和凛冽的荒芜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总是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不过,要是我的话,大概是不会拐弯抹角的。即使是敌人也好,至少将你的心情传递给对方,你也能好受些。”
飞段挠挠头,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一边说,一边便靠近了宇野一些,用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了宇野的肩膀上,搂住了宇野的脖颈。
“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讲讲也行,我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