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解决本来就嫌紧凑,现在裴邵南竟然提前一天完成,甚至连夜从临省赶回了京城,要不是他孤家寡人的事实众所周知,旁人还当他是回家陪老婆,没想到果然金屋藏娇。
邢小司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道:“我之前还当你是什么纯情的柯基犬,没想到竟是一匹饿狼;那么小一孩子你都下得去手,呸!禽兽!”
洗漱出来,饭桌上香喷喷了。早餐不多,也不复杂,胜在家常,够两个人吃。
顾来端着碗吹了吹,沿着碗边先小心翼翼吸了一口米粥,又夹了些鸡蛋培根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只觉唇齿留香,竟比她之前吃过的那些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顾来禁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裴邵南见她这模样,有点小得意,“怎么,怕很难吃?”
“确实”顾来第一次来他家,厨房没怎么开过火的样子,但调味料很齐全,整整齐齐码放在橱柜里,很赏心悦目,“你在家经常做饭么?”
“空闲的时候就做。你呢?”
“……不大会”
“看的出来”
顾来不服气,叉腰,“嚯!怎么就看得出来了,难道我脸上写了字?”
裴邵南端着个咖啡杯,笑着摇头,眼中微微闪光。
餐桌不大,淡淡的原木色,小小的长方形。他们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话着家常。顾来觉得这房子挺好的,安静又整洁,交通也方便;不明白裴邵南为什么还要在北景买房呢?他是兔子么?
裴邵南笑了,解释道:“北景的房子是外婆的,说要留给我以后结婚用。她觉得我现在住的房子太小,要是有了小孩,恐怕不够住”
“婚房?”
“算是”
顾来的压力陡大,“邵南哥,你就那么放心大胆的把婚房交给我装修?万一我学艺不精搞砸了,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裴邵南嘴角轻轻扬起,似想要笑,沉吟片刻道:“你那么怕坏我的好事儿?”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她说的很认真。
裴邵南撑着下巴,那种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浓了;伸出手,示意顾来靠近。顾来心里有些疑惑,端着饭碗,上半身稍稍倾靠过去;距离近了,才发现他似乎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到昨晚霸占了他的床,估计是自己害了他没有睡好。
“干什么?”顾来疑惑,眼睛黑葡萄一样。
裴邵南看着她,忽然抬起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
顾来:“……”
顾来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食物,顾信年的厨艺很好,陈蔺与还在的时候,他全副身心都放在研究菜谱上。她沾妈妈的光,小时候吃出来的婴儿肥到高中的时候还有。自陈蔺与走后,他就是工作,能见一面都成了奢侈,更别说吃他亲手做的饭。
一顿饭吃的顾来满足极了,虽然生着病胃口大减,但还是吃了很多,好像比裴邵南吃的还要多……一点。
顾来抹不开面子,要帮忙洗碗,被裴邵南挡了出去。
裴邵南塞给她一包退烧药,倒了杯热水放在餐桌上,不容置喙道:“等会儿把药吃了,回房间睡觉!”
顾来哦了一下,听话的退出厨房。确实生了病,身上累累的,只想睡觉。抱了个柔软的抱枕坐在沙发上,看到柚木茶几上有一张小纸条,被车钥匙压着。
眼光从纸上略略扫过,已觉出不对。拿起一看,竟是一张超速罚单!
时间是凌晨两点。
超速?
顾来拿着纸条回头,厨房那道洗洗刷刷的背影清爽开阔,窗下的金色阳光淡淡晕染着他的右半身,左半身留在阴影中,像一座山,有种安静久远的味道。
手指抓在纸张上摩挲着,顾来眼神渐渐飘远了……
顺手把今早买的草莓也拿出来洗了。原本想着她生病了,胃口总是不好,其他东西吃不下的话,至少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没想到胃口挺好,竟吃了个精光。
端着草莓回到客厅,见她抱着一个抱枕缩在沙发里。吃过药,已经睡熟了。屋子里很静,能听到她细微的鼻息,像某种酣睡的小动物。
裴邵南笑着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点温度。撕开退热贴贴上,他就势在旁边坐下,静静看她,看一会儿又心不在焉地抚摸她的手,指腹柔柔滑过她手背上暗青色的血管,微微出神。
顾准?
他在想,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人,知道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谈起恋爱来,拦都拦不住。可从平安夜那晚两个人的举止神态来看,应该不是男朋友,虽说气氛挺微妙,平静的表面下仿佛藏着某种隐忍不发的情绪。那个男生,他后来也知道一些,一个挺有名气的模特。他的工作室也声明其目前是单身状态,也有可能是工作需要。
这样想着,突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冬夜的京城大学是有些骇人的,道路昏暗,静静悄悄,一排排建筑在黑暗中映出幽深的轮廓,校园里空无一人。
时间紧急,郑皓直接把车停在寝室楼下的临时停车位上。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叼着,背倚着车门缩在冷风中吞云吐雾。一支烟燃到一半,他隔着烟雾看到顾准推开寝室大门,独自一个从楼里走了出来。
门厅的灯光虚弱无力地照在他身上,在户外拉成一道长长的孤影。
郑皓看一眼手机的时间,从车门上站直身子,“这么快?飞机两小时后才飞呢,可能还会晚点。你们话都说完了”
顾准没说话,下了台阶,走到路灯下。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之间长途跋涉后的疲惫,路灯光自上而下打在他头顶,在他上半张脸留下深深的阴影。
他从郑皓手中抽走烟盒,敲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拿手挡着寒风点燃了。
郑皓愣了一下,虽然模特不同明星,没那么多约束,但跟在顾准身边的这半年里,却从未见他碰过烟酒。其实知道他是抽的,手指上有烟熏过的痕迹,很淡,抽过烟的人都认得出来。
郑皓望了一眼砖红色的宿舍楼,再看顾准,沉吟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