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顾来低头凝视脚上脏污的运动鞋,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街还是那条街,人还是那群人,她身处其中,竟发现周围混沌的景象已不像当初那般难以忍受,就连在地下室看到老鼠咻!一下从跟前窜过去,她也没再惊吓到失声尖叫。
铁门落了锁,门框一角纠缠着一张蛛网,上面没有蜘蛛。铁门另一边还有一些用矿泉水瓶做成的简易花盆,干干的泥土里呆着一株株死去的仙人掌。
顾来原地站了一会儿,插兜走了出去。
天昏地沉,暗黄的路灯下雪花片片飞扬,楼道口那几张断了腿的家具和杂物上,全覆盖了厚厚的白雪。
顾来仰起脸,望着头顶那方狭窄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石缝中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窒息似的冰冷。她沉沉喘出一口气,气息白茫茫的,散在冷风里。
一个瘸腿的男人拄着拐杖,一卡一顿地从对面矮房的室外楼梯上走下来,眼睛瞥见顾来,瞅了又瞅,“哦,顾小姐啊!”
顾来:“大叔,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儿,在工地干活摔的”大叔摆摆手,很高兴的样子,“工伤,那帮崽子一直拖着不给赔款,我家苗苗懂事,在网上给我找了个律师才摆平了。唉,还是读书好啊,懂得多。现在钱我拿到手了,腿也差不多快好了,又可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