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大小的圆疤。
柳筝落下的目光如有实质,宋砚感到自己像是变成了一道等待她品评的菜,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王初翠拿剪子把浸透了血的纱布剪开,屏气慢慢地揭下来。有太多皮肉沾在纱布上了,王初翠不得不多使些力气,又不敢太用力。
宋砚抓着柳筝小臂的那只手没忍住上移了些,上身朝她微微倾去,额头与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柳筝忙去扶他的手肘,他脸上的红又浓了一层。宋砚轻哼了声:“……疼。”
柳筝听他哼得可怜,对王初翠道:“姥姥,轻一点。”
王初翠更加小心地给他揭纱布,但创面太大了,光是眼睛看着都觉得疼,弄得她连连摇头叹气,追问到底是怎么伤的。
宋砚已轻轻揽住了柳筝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擦一擦汗。柳筝起身去洗帕子,他的视线还巴巴地黏在她身上。
柳筝先给他擦了脸上的汗,少年灼热的吐息都喷惹在了她的指尖和手背上。柳筝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也问究竟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宋砚垂眸不答。如果她知道是他的父亲和祖母打的,大概会像昨天听到他那些话一样被吓到吧。但他仍不愿对她说谎,只依赖地握了她的手腕道:“别问了。”
柳筝不问了,洗洗帕子给他擦脖子和胸口上的汗。
她动作轻柔,但没什么情意,这里沾一沾,那里擦一擦,只为擦汗而擦汗。宋砚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触碰,喉结来回滚动,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他心底生出了别样的渴望,渴望她更多的触摸,理智告诉他这太无礼冒犯了。
终于把旧纱布弄下来了,王初翠开始给他上药。他们用的药虽然质量不算太差,但和金疮药自然是比不得的,一撒下去活像撒盐,伤口火辣辣的疼。宋砚又哼一声,难忍地将下巴搭上了柳筝的肩膀上,脸朝她轻轻靠着,呼吸紊乱:“好疼啊。”
柳筝正给他擦着汗,猝不及防被他环住了,连带着手里的帕子都按在了他炽热的胸口上。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虎喊道:“大夫来啦,婆婆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