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女人被抱了出去,立刻被担架床推去了医护室。
慕耀辰小心翼翼地扶起李燕的脑袋,解开她的安全带。
“慕......耀...辰...”李燕靠在椅背上半睁开眼睛。
她隐约听见他的声音,还从满屏雪花的视野里艰难看到了他的脸。
怎么可能呢......
自从看电影那天后,两人就一致回避了所有可能会见面的场合。
他不想遇见她......
她怕他为难......
几声碎音使慕耀辰猛然抬头,轻声问她:
“我在,哪里疼?是不是我碰疼你了?”
李燕没有回答他,而是呢喃了一句:
“我..我在...做梦吗?”
梦里的他好温柔......
慕耀辰正要回答她,又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了出去,像捧一件易碎品。
小心地放在担架床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病房
“病人是脑部受到了撞击,轻微脑震荡,醒来可能会有头晕头痛,眼花呕吐的症状,卧床休息两周差不多就能恢复。”
医护室医生对慕耀辰说着李燕的情况。
慕耀辰:“身上没有伤吗?”
医生:“头部前后各撞了一个包,肩膀有一道条状淤青,应该是被绳子勒的,脚上有一些冻伤。身上没有出血创伤,衣服上的血应该不是她的。”
病房外
王成:“侯队,队长是不是喜欢燕姐啊?”
慕队刚刚跳车又怒吼,着急又担心。
还抱着燕姐温声细语说话,简直不正常!
第六感告诉他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
侯明恩:“这都被你发现了,可以啊,你把脑子里的水倒掉了?”
王成:“你们都知道?”
侯明恩:“你觉得呢?”
王成:“你们都知道,又不告诉我!!!”
李燕醒来时头还有点疼但眼睛不花了。
左上方挂着一瓶点滴,她能看见滴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又梦到他了,他唤她的名字,还温柔地和她说话。
眼泪如点滴一般一滴一滴掉进头发里。
用右手擦了一下眼泪,向右边侧了下头。
她看见——
又是梦吗?
慕耀辰坐在病床旁的沙发椅上。
头靠在椅背最上方,身体斜下来,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曲着伸到了病床下。
他大概很累,这个姿势睡得也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脸上冒出了胡渣。
——他一夜都在这里吗?
李燕侧头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枕头上。
根本就忘不掉,只要一见到他,心里的想念就像野草疯长。
他们靠的这样近,近得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碰到他。
他们又离得那么远,远得她跨越了前世与今生才鼓起勇气走到他跟前。
慕耀辰醒来就看到李燕望着他哭得眼睛红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心像被揪着般钝疼,向前俯身靠近她,用手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声音沙哑地问:
“很疼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李燕鼻音很重,“不用,我没事。”
慕耀辰递了几张纸巾给她,观察她用力擤鼻涕,除了哭好像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下一半担心,重拾心情揶揄道,“你脑震荡,医生说可能会变蠢,真的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李燕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这就对了。
这才是慕队,刚刚心疼她的表情,让她仿佛以为慕队被夺舍了。
“你陪了我一晚上?”
慕耀辰靠回椅背上,活动了一下四肢。
“不然呢,你把自己整得跟个破布娃娃似的,谁都会不放心啊。”
李燕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我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谁知慕耀辰并不接话,直起腰双手抱胸,严肃地俯视她。
被慕队如有实质的威压笼罩,李燕连哭嗝都咽了下去。
“我......我可以坐起来吗?”她觉得自己现在躺在床上,谈话气势特别弱。
“医生说你最好卧床休息,怕你坐起来会一脑子水晃荡,又做出什么蠢事来。”
语中带刺,李燕品出来慕队好像在生气,赶紧道歉:
“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额......”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
“......缺钱......”
“你不是开店吗?”
“不够。”
慕耀辰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李燕右手一伸一把摁住,问他:
“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给我转钱?我不收的。”
“我在叫人来骂你。”
“......”好吧,您随意。
慕耀辰叫来了余阿房,李燕被痛骂了两个小时。
你几斤几两就跑出去找物资?
一个人跑出去?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胆子肥的,脑子都进水了是不是?
你肯定是屁股痒,撅起来我给你打到开花!
直到林婶一家来探望她,阿房才不得已暂停。
中午时分,店里的员工又来探望她,待到两三点才回去。
李燕把他们送走后,狠狠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沙发上换成了谢右,谢右正从袋子里拿出饭盒和保温杯,“燕姐,我吵醒你了?”
李燕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我...我感觉睡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