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是一间沪上石门区的小诊所,主要是卖跌打膏药的,老板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很健壮,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家的祖上是练家子,跌打膏药和药酒都是江湖方,好用的很,可是即便如此,这家药店的生意也着实不怎么样,晚上七点半就准备关门打烊。 “老板莫急。”郭汝缜从黑色轿车里缓缓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被他打脱臼过的两个日本便衣。 “先生要看病还是买药?” “我不买药,但是想看看病。”郭汝缜说着来到了回春堂门口,然后拿起一块抹布将店铺窗子外广告板上的字修改了一下。 很多商铺都会在窗户护着门口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宣传语,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广告,药店也不例外。 “百年老方,专治跌打”就是他们的宣传语,郭汝缜用手里的抹布将“百”字和“方”字上面的一横和一点擦掉,宣传语瞬间变成了“白年老万,专治跌打”。 随着郭汝缜的擦拭,药店的老板和身后的店小二的脸色也在不断变化着,店小二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先生看什么病?”店老板紧张的问。 “相思病!”郭汝缜径直走进店里,直接坐在了正中央的椅子上,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今日小店已经打烊,而且这里只治跌打,相思病小的治不了。” “换上这块牌子,我的相思病就好了,因为想找的人会来,你懂得。” 回春堂的老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后面的店家小儿更快,手枪掏出来的时候已经开了机头。 “砰砰!”店老板和小二的手腕多了两个血洞,手枪掉落在地上,开枪的是两名日本便衣,这个过程郭汝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笑。 “我带你们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你们两个的拔枪速度我很满意,可惜弄脏了地,还得打扫,你们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周围有他的联络人,开枪暴露了怎办?用拳脚不行吗?傻缺!” 郭汝缜战起身来接着说道:“你俩把把他们两个带回去,你俩把这里收拾干净,记得把这块牌子挂在窗子外面。” 是个日本保镖是南田洋子的贴身护卫,那里被人这么指使过,把人带走倒算了,咱们还安排我们打扫卫生挂牌子呢?一时之间站在那里脸上很不想干的样子。 “我饿了,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你们两个把人送回七十六号单独羁押,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五份香格里拉店的黑椒牛排,要大份的,九分熟,一杯咖啡,加牛奶,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真的有点累了,也饿了。” 郭汝缜说完就将身体靠在回春堂内的一个躺椅上,闭目养神。 剩下的两个保镖见状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阿静那块写着“白年老万,专治跌打”的牌子挂在了窗子往。 南田洋子有命令,这次行动全力配合郭汝缜,他就是行动中的最高长官,特高课的南造云子都成了他的生活助理,南田洋子亲自调度,自己一个保镖,确实没啥摆谱的资本。 最关键的还是郭汝缜真的抓对了人,七十六号跟过这一家“回春堂”,但是却没查出个球来,结果郭汝缜一出手就让药店老板露出了尾巴,这个人暴露出来的这份实力足以让他在七十六号和特高课平步青云,作为一个保镖,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日本鬼子也是爹妈生的,他们也知道得罪一个未来高官的后果。 再说,这长官还想着给自己点餐,冲着香格里拉的那一份牛排干点应该干的活又算啥。 半个小时之后,保镖们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错大发了。 五份黑椒牛排根本不是五个人一人一份,而是郭汝缜一个人吃五份。 香格里拉的黑椒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郭汝缜好像是故意的,他吃的很投入,脸上的表情很夸张,好像是在故意告诉保镖们:味道好极了。 “真不错,没有什么比饿了三十几个小时之后美美的大吃一顿更好的了,可惜了,这是九分熟,要是在店里吃最好还是七分熟,那样牛肉的味道和黑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再配上一杯红酒,那种感觉真的是简直了。” “咕咚!”一个保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夜色中吞咽口水的声音会这么大。 “咕” 在郭汝缜调查线索的时候,四个保镖随时待命,虽然能吃点,但是肯定是吃不好的,这一会他们早就饿了,四个人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郭汝缜记得后世有研究,饥饿的人在面对美食却有得不到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于遭受刑罚的体验,郭汝缜故意吃的很慢,因为他要延长鬼子受刑的时长。 “我吃饱了,你们四个把车子开到药店后面的巷子里,你们就在车子里休息一下吧,记得要轮流休息,不能放松警惕,我在这里等接头人,我抓到他之后咱们一起回去就好了,今天你们虽然表现不够专业,但是也很辛苦了,你们去吧。” 四个日本鬼子心里就要骂娘了,你既然不需要我们,干嘛还要我们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吃牛排,最后了还给我们一个不专业的“差评”,被你选来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真他们的是日了狗! 关键是抓到人的郭汝缜给了南田洋子和新政府惊喜,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南田洋子还特意嘱咐这是个保镖要拿出帝国军人的最高水平好好配合行动,不要给帝国军人丢脸。这搞得在车里都不敢好好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回春堂没有开门营业,但是窗户外呃那块牌子却依旧挂在那里,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回春堂的门被一个手拿黄皮包身穿中山装的人敲响了。 敲门声是三短一长,典型的中统联络暗号。 “白大夫在吗?我来取药了。”门外的人敲门后报上了姓名。 郭汝缜笑呵呵的把门打开,开门的瞬间,门外的人脸上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