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方正对于郭汝缜的判断和接下来的计划很满意,明台是一个敢于对于明楼下手的狠人,他很年轻,这样的热血青年一旦成为抗日分子就会很疯狂,他们视牺牲为荣耀。郭汝缜的建议是一方面用来自轴心国大哥法西斯德国的药剂能加速这次刑讯转换的速度,另外一方面,要针对明楼展开不间断的问询。 藤田方正很喜欢盘问明楼,他有一种对弈的感觉。此刻看着沙发上眼神黯然无神的明楼,藤田方正很是得意。 办公室里,明楼虽没有像明台一样经受着肉体被摧残的折磨,但心里却被煎熬着,这份折磨比明台并不轻松到哪里去。藤田方正给明楼倒茶,明楼正襟危坐。 外表憔悴的明楼,心里无比坚定,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干些什么。 “明楼君在经济战略谋划上的确非常能干,想不到对于身边人的防备意识中却很不到位。”藤田方正说道。 明楼颔首叹道:“不是不到位,是一败涂地,有眼无珠啊。” “你认为你弟弟是‘毒蝎’吗?”藤田方正直接问。 明楼斩钉截铁地回道:“不是!” “明台身上的确有第三战区的重要情报,他深入的参与了这次行动,这非常重要。” “我认为,他身上的情报存在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确定性。明台还是个孩子,你相信一个孩子会承担第三战区的重要情报传输吗?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受了蛊惑的所谓的爱国青年!他就是一个靶子,用来打击我的活靶子。” 藤田方正拿出一叠“王天风”的死亡照片,放到明楼面前,一脸严峻道:“你对‘毒蜂’怎么看?他的死可是货真价实的,死在明台的手里。” “有没有可能是苦肉计?” “如果王天风仅仅是出卖自己的手下,投靠新政府,有可能是苦肉计,可是他不会连自己也‘杀’死吧?他是被令弟亲手杀死的!他投靠了我们,出卖了兄弟,新政府为他安排了高官厚禄,他提出的一切要求我们都答应了,只要明台被捕,两天后他就会离开沪上,在欧洲开始崭新的生活,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明楼叹了口气:“是啊,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话到一半,突然 觉得头疼得厉害,“有阿司匹林吗?” 藤田方正让青木拿来药片,又倒了杯水递到明楼的面前。 明楼服了药。 “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明楼抚着额头,说道。 “令弟现在也不好,汪处长正在严格地拷问他……” 明楼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抬起头:“严格的来说,遭受了酷刑且意识模糊的人,他的口供不太可靠。错误的口供会误导情报地甄别,我觉得被击毙的两个抗日分子身上的情报都要彻查,送到军事委员会去做技术甄别,科学地分析比刑求逼供更可靠。” 藤田方正点着头:“你说得对,这一点郭司长已经已经把两份文件都送到军事委员会了。” “明台只是一枚棋子,用来攻击我的最佳武器。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弟弟是抗日分子更具杀伤力的了。重庆政府针对我针对新政府一石二鸟的计划,卑鄙、无耻!” 明楼继续道:“我想知道真相,为什么我养了二十年的弟弟会变成冷酷的杀手?越快知道真相越好,在拖下去,我真怕自己会崩溃。” 藤田方正无言。 “我被停职了吗?”明楼诧异,“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限制自由了?我想回政府大 楼,我知道你停我的职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可是藤田将军,你要知道,帮我挺住的唯一 方式,就是让我呆在政府办公厅,哪怕不工作。” 藤田方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看得清楚,明楼脸上的肌肉子在跳动,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激动,很恐惧。 新政府财政司办公室里,明镜疾风急火的冲了进去,秘书根本拦不住。 “明楼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明长官不在,他被日本人叫走了。” “自己的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明镜脚踩黑色高跟鞋再次疾风急火的走了出去。 刑讯室里,汪曼春还在对明台的心理施加压力:“第三战区的文件,我们都分析过了,全都是假的。你们只不过是重庆政府抛弃的弃子而已,何必为了出卖你们的政府而卖命呢?” 汪曼春这段话分明是惺惺作态,代表新政府胸怀宽大,不似重庆政府残忍无情。 来自法西斯德国的注射用药已经推进了明台的血管,汪曼春看着明台的眼睛,他已经看到,明台严重原本的愤怒和敌意在逐渐消失。 药效好像要发挥作用了,酷刑令明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 明台大叫着:“大姐救我,我还活着吗?大姐?阿姆,大姐!” 汪曼春眼睁睁的看着明台昏厥的感觉来了一次又一次,他挣扎、喘息,他期待死神地降临,仿佛烈火焚身,一场场的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 明台不是铁打的男人,但是他是一个把自己当成死人的男人。除了痛楚难当的生理反应,他没有哭过一声,他也从心底为自己骄傲和自豪。 他总是笑,尽管笑得很瘆人。 他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挺过来。如果半途受刑死了,他要让敌人看见他的笑,誓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 他笑,笑敌人的愚蠢,刚刚汪曼春给自己注射的是需要特批的来自法西斯德国的药剂,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按照美云彩织的说法,注射这样的药剂会让人的神志混乱,坚强的意志会被药物瓦解蚕食,在汪曼春给自己注射之前,明台不断在给进行心理建设,可是到现在明台丝毫没有感到半分的痛苦和意识迷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