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看着明楼的脸庞,交代完明天的任务之后,明台知道,兄弟两人分别的时刻到了。经此一别,再见何时,是否能再见,谁也不知。 明楼看出了明台眼神中的不舍说道:“对了,说起黎叔来。我看过他的档案,他的档案里提及到他妻子的死因,以及他失去的儿子。虽然是只言片语,我还是派人做了具体调查,调查结果是……” 明台截住明楼:“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 “我……我怕大姐知道后会伤心。” 明楼沉吟,道:“看来,这一切你已经知道了。你有这种想法,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但是,父子天恩,骨肉亲情,是不可隔绝的。无论处于何种理由,你身由他出,焉可明知天伦而拒?以至孝义有亏。我们明家没有这种规矩,当然,如果你还想姓明。” “我永远都是明家的子孙。”明台道。 “那就好。出发前,你就和他相认吧,二十年了,哪一个父亲不是肠断心裂,他等了二十年和你相认。出发后,谁能知道下一秒的结局?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再留下遗憾。”说到这里明楼忽然严肃起来。 “明台,你必须认他,这是命令。” “南方局的命令吗?”明台低着头问。 “不,大哥和大姐的命令。”明楼抬头答。 阿诚走来:“大哥,我们该走了。” 明台叫着:“大哥……” 明楼回头,道:“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大哥。”明台抿了抿嘴,忍了忍心酸,道:“我这一去,就泥牛入海了。我舍不得大哥和大姐。” 他终是少年心性,朝明楼扑过来,明楼展开双臂,兄弟俩紧紧拥抱。 “祝一切顺利。”明楼道,他拍了拍明台的肩,“祝福你和锦云,一生美满幸福。” 明台哽咽道:“谢谢大哥。大哥再见。” “再见。” 明台看见明楼和阿诚走出咖啡厅,心里瞬间感受到一种亲人间生离死别的痛楚。 第二天的下午,化妆后的明台跟随阿诚登上了火车,大姐明镜抱着他的骨灰盒,满脸悲戚,可是明台知道,很快春天就要来了。 就在此时,汪伪政府办公厅官员与76号内部的高层舞会一片莺歌燕舞,欢声笑语。 就在今天早上,梁仲春高升为76号特务委员会的主任,梁仲春如今是名副其实的七十六号话事人。 特务们都在恭喜梁仲春,郭汝缜也满脸春风地与梁仲春干杯。 郭汝缜道:“七十六号的情报处和行动处合并,通通归梁仲春调动,这样的办事效率就高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左右制衡的情况了,今天梁主任高升,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新的希望,76号曾经因为种种原因一度受到毁灭性打击,终于赢来了局势的好转。我知道,诸位都与我是一样的想法,希望76号从今往后有一个好的领导,更有好的开端。” 梁仲春道:“谢谢,谢谢郭司长。梁某当鞠躬尽瘁,为汪主席效劳。” 郭汝缜纠正一句:“为大日本帝国尽忠。” “是,为大日本帝国尽忠。大家再干一杯!” 郭汝缜发现今晚只有明楼一个人到会,虽然还是潇洒依旧,可是身边没有阿诚,显得孤单了很多,郭汝缜端着酒杯缓缓朝着明楼走了过去说道: “明长官,今晚气氛这么好,干脆喝几杯吧。” 明楼不可的回答道:“气氛好吗?” “我救了明董事长,难道你不该好好谢谢我?” 明楼给郭汝缜一个白眼道:“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郭汝缜小声说:“是不是因为他们在火车上安排了日本侨民和军属,把货车伪装成列车。这辆火车是金陵日本军部亲自安排的,藤田方正和沪上特高课没有参与操作,可见这些物资的重要性。” “你已经知道还要布这样一个局?”明楼非常生气,因为今晚的行动是郭汝缜安排的,并不是来自军统和命令。 “这就是战争。” “你个混蛋,我家的大姐在车上,还有小弟,都怪我太轻信你了,最可气的是这该死的什么脱钩还是越轨计划还是以我的名义向上级汇报申请的。” 明楼刚刚说完,两个人身边走过来两位衣着清凉的女孩,郭汝缜故意说道:“所以说啊,明长官发大财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啊?” 等身边的女孩走远,明楼压低声音说:“你还有心思喝酒,现在火车上是他们占据上风。” “不管是什么风,我都会把东风借过来。”郭汝缜说完意气风发地喊了一句:“为汪主席的和平大业,为大日本帝国干杯!大家尽兴。” 说完他把酒杯递给侍者,然后转身步入舞池。 朱徽茵迎了上去,舞池里,郭汝缜、朱徽茵跳起“华尔兹”,舞姿炫丽,美不胜收。 “一个小时之前的密电已经破译,藤田方正明天一早去金陵日军总部接受问询。”朱徽茵在郭汝缜的耳畔将最新的电话监听结果告诉了郭汝缜。 郭汝缜微微一笑,一曲舞毕,人也消失在舞池。 藤田方正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过气氛却与舞会截然不同,今天下午军部的密电让让藤田方正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的藤田方正孤单的坐在办公室里,他的手里拿着郭汝缜给他的古玩围棋自己和自己对弈,手上的黑子迟迟不能落下。 “咚咚咚。”郭汝缜轻轻地敲了敲藤田方正的门。 郭汝缜来找藤田方正汇报公务的时候喊报告,下棋或者送礼等事物的时候才敲门。 藤田方正的眉头一舒,手中的棋子收了回去,然后他整理一下棋盘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