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关心你的人吧。”崔安宁又看了眼时间,她满怀关心地说,“看那年纪,应该是你的父母吧?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吗?”
“五岁之后就没见过……”莫门忽然抬起头,面色狰狞地看着崔安宁,“你见过他们?”
“有一对夫妻一年前来高锶旅游,陆军和他们在我这里喝过几次茶,听说他们是战友…”
“我和他们加了微信,一起出去玩时候也拍了不少照片…”
“就是刚才走的那一对,他们一早赶过来拜别陆军,又要赶今天最后一班飞机…”
莫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开始刷白,那种可能的猜想已经爬上了眉梢,坠得他的眉心一点点变形。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恶念终于被发现,崔安宁居然邪恶地笑了,“莫行长,你连父母长什么样都忘了,还怪我吗?”
莫门回想在自己刚进茶楼的时候,他们还在挑选茶叶,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正好讲到了毛尖与雨后小笋。
“笋叶好像是下雨后,午间采好?”
“不是吧,应该是雨中茶农漏夜起身摘的好。”
……
此刻,恍惚的莫门仿佛置身于茶田的茶农,低头忙于眼前的一亩三分。
“三十年未见的老友,你推荐什么茶呢?”
莫门掐着茶叶,听到有人在问话,他抬头看着远处那不太熟悉的身影,顺手将茶叶尖扔进了筐子,“三十年未见,还喝茶吗?应该开瓶拉菲嗨一下。”
“只喝酒吗?”那人反问。
“不然呢?”莫门低头继续采茶,没搭理人家。
见莫门不理自己,那人大声地质问,“三十年未见,为什么不说上一句:你喜欢喝什么茶?”
莫门被凶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人的神色竟然清晰了,他长着和父亲一样的脸,只是多了几分严肃。他笑着低头低头采摘,喃喃自语,“三十年未见,哪里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
“莫门,你喜欢喝什么茶呢?”妈妈转身问着五岁的莫门。
“我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冷萃。”五岁的莫门愣楞地讲。
“那我学学吧。”
莫门在母亲怀里缩成一团,喃喃地说,“妈妈,妈妈,我只希望喝您倒的一杯白开水。”
“可是我没有时间为你烧开一壶水。”妈妈推开小小的莫门,快速跑走,“的确没有时间呀,莫门,我追飞机啦。”
……
莫门起身,他双眼通红,他双腿如灌铅,他的一颗心似乎已经暴露在外,干涸无比。崔安宁看着莫门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撇了一泡茶,淡淡地讲,“他们给我留了地址,我答应等周五茶来了,寄给他们。”
“你撒谎。”莫门抓住茶几上的透明垫子,一个用力就掀了起来,随着茶具掉落,滚烫的茶水洒溅到了莫、崔身上。
“莫行长,暴怒是无能的表象。”崔安宁擦着自己的旗袍,越擦越得意,“我撒谎与否,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门深呼吸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斜身瘫坐,他闭着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起戴励的口头禅:XX是魔鬼它小三,坏得很,放在这里最适合不过。
“何必这么大气?”崔安宁晃着白花花的大腿乘虚而入,径直安坐在莫门的怀里。
莫门右手搂住崔安宁的腰肢,左手从她的小腿开始向上滑动,“你想要什么?”
“我的弟弟叫张柏远。”崔安宁勾住莫门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陆军去世前做了个萝卜坑,谁能搞到一亿存款存五年,谁就能做主任。”
“做一个网点主任就够了?”莫门抚拭着怀里的长腿细皮,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显得那么真挚。
“他又不是什么好大学,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做个网点负责人就差不多了,求个稳定。”
“那天你是为这事找的辛甜儿?”
“可你那天一进来我就改变主意了。她看不起我,你有事求我,怎么想都是和你做生意更开心。”
莫门左手贴近崔安宁的脸颊,他审视了一番,挑起崔安宁的下巴,热烈又鄙夷地抓向她的脖子,“可我也喜欢别人求我,怎么办?”
“莫行长,错过了就追不回了。”崔安宁有些担心地看着莫门的动作,虽然他还没用力掐下去,但这个角度让自己呼吸困难还是很简单的。
“人生总要有求而不得,不是吗?”一个甩手,莫门轻松地将崔安宁扔到了地毯上。
“你!”崔安宁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莫门,他居然连近在眼前的信息都不要了?
“一亿存款定期五年是吧?”莫门站起来盘算了一下,锻炼一下自己拉存款的本事也不是不行。
“你答应了?”莫门点头同意,崔安宁高兴地站起来,冲过去想要拥抱莫门。
只见莫门双手合十,示意崔安宁不要靠近,随后他将手放在自己肩前比划了几下,正经地又明确地讲,“等你这么高在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