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软软追着那小鸟绕过了几条街巷,来到了一处歪斜的小巷子里,不曾想却跟丢了。
她快走了几步,四处张望,发现那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进了一处院墙内。
这小鸟难不成是有主的?
那院墙稍高,仍能看到前方高耸的飞檐重阁,想来应是一处后院。
望着墙下堆叠的废弃土袋。
李软软眯起眼睛无声一笑。
不多时。
她就借着脚下堆积的土袋爬到了墙头之上,甫一上来才发觉这墙之高,吓得她立马在墙檐上趴好,只稍稍探出头去。
这是一处干净的院落。
古朴优雅,繁花假山,流水潺潺,院中一棵粗遏的琼花树拔地而起,高似入云,枝茂花繁,纯白花瓣层叠绽开,甚至压弯了树多枝头。
是一处优雅闲境之地。
尚在感叹院子主人是个懂得享受之人,李软软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琼花树下,石玉桌旁,有一人背对她而坐,手指修长置于石桌之上,骨节分明。
此人身着纯白锦袍,一枚通体碧绿的玉簪束于发顶,其余墨发直垂身后,他肩宽背挺,身量极好,气质极佳,仅那么坐着,就给人一种矜贵优雅的感觉。
那通体乌黑的小鸟正落在他掌心,偏着头叽喳不停。
李软软惊觉,这个背影……莫名眼熟。
她略一思忖,趁没被发现,转头欲离开。
“何人?”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李软软吓得腿一软,险些从墙头掉下去,刚稳住身子,这时,身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纵跃直接跳入院内。
“啊——”
一声尖叫还没喊完,李软软已经落地,脚下一个踉跄,那人一松手,她直接趴在了地上。
还没看清是谁,眼角红色的身影一闪,身旁便已无人了。
“好疼啊……”
她勉强支起手臂,“我的腿……”
与此同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靴,以及素白锦袍下摆。
袍边绣着琼花暗纹若隐若现仿佛随着步伐而缓缓绽放,清雅至极。
李软软猛地抬起头来。
此人缓步而来,身如玉树,雪白的长袍衬的身躯有些欣长瘦削,腰束月纹宽腰带,挂着一枚古朴黑色弯月玉佩,随之轻轻摆动。
苍白而绝美的面孔上,一双细长的眼眸微微眯着,薄唇似扬非扬的弧度,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你。”
风起,伴随着漫天花雨,纷扬而下。
容颜绝世,白衣胜雪,惊艳不已,端的是一派风华绝代。
果然是沈之温。
李软软回神,立马换上一副笑颜:“大、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之温轻笑一声,转身坐回石凳旁,语气轻佻:“你找我?”
李软软顾不得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是啊是啊。”绕到石桌另一侧,恭敬道:“不是大人让我来的吗?”
石桌上摆着一套茶盏,沈之温若有兴致的冲泡起茶,略一挑眉:“哦?”
李软软疑惑:“那日大人临走之前瞧了我一眼,不就是让我来寻大人吗?”
闻言,沈之温才算是纡尊降贵地扫了她一眼。
倒是个机敏的人。
做儡也不算委屈了她。
琼花摇曳,纯白花瓣纷纷扬扬,香气四溢。
树下少女身姿曼妙,长发飘摇,立于漫天花雨之中,面容娇俏,鬓发沁汗,红唇微张,一双黑眸清澈如潭,睁的大大的圆圆的,正呆头呆脑地直勾勾瞧着他。
本是美景,却有不足。
少女身上粉色轻儒纱裙脏污破损,绣鞋染泥,实令人难生好感。
沈之温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只是几日不见,你好生狼狈。”
李软软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看着方才撕碎的衣摆,的确有些不得体,忙开口解释:“这不是急着来效忠大人,有些未注意衣装,下次肯定注意。”
“你说我是谁?”
沈之温突然问了句,修长的双指捏起白玉杯,抵直鼻尖,轻轻闻了闻,然后呵气一吹,茶盖抵住一侧,浅浅的尝了一口。
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李软软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试探着说: “你是……大人?”
许是未听过如此称呼,沈之温竟低低笑出了声。
“真是好笑,我既不做官又不是门主,何来大人之称?”
李软软咬唇,心道:你是阴阳教的少主,日后不就是阴阳教的教主大人么?
“那……公子希望我如何称呼呢?”
沈之温放下白玉杯,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过来:“嗯?这个称呼不错。”
“公、公子?”
“嗯。倒还受听。”
李软软暗中松了一口气,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沈之温悠闲的品茶,“有一个疑问,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你来,正好相问。”
“公子请讲。小女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软软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在沈之温面前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她微低下头,不敢再看,沈之温低沉阴柔的声音幽幽传来。
“那日,在地牢,孤雁刀知晓我的姓氏是因为我曾去找过他。而你、又何知道?在那之前,我们好似……并未见过。”
尤其到了最后几个字,语速极慢,李软软就越是紧张,下意识的攥紧了裙衫。
她要怎么说?
当时为了保命。
沈之温挑眉:“怎么?想不起来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公公公子,想得起来,想得起来。”李软软立马迎合,“不知公子是想听实话呢?还是……”
只见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