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罢了”
邓飞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柳屹楼不是没死吗?”
他曾在边关见过他,这个西河侯府家的大儿在边关出谋划策,现在也算是个军事。他还自学了医术,军中很多将军都挺看好他。
两人针锋相对,邓飞还是吵不过西河侯这个在朝中浸蕴多年的老狐狸。
只能去看柳在溪。
柳在溪还在他姐姐的院子里。
这更是不用人给他带路了,他自己便可去。
西河侯说,溪儿把他其他的儿子都杀了。
他皱眉,柳在溪和他写了那么多信却从未说过这事,他毫不知情。
此事太过暴戾弑杀,非正人所为。
这事既然没有被闹大,便说明,柳在溪真的做了。
邓飞走进姐姐的院子,想知道真相。
他问姐姐是真的吗,邓月躲避他的目光,姐弟二人无言,半响点头。
“是。”
邓月承认了。
邓飞眉头皱紧,“姐姐,这不是正人所为!”
邓月不知如何说,她终究和当年那个天真无畏的邓大小姐不一样了。
她变的狠毒。
那日女儿说要斩草除根,她很少会反对女儿的事,虽觉得不妥不符合父亲的教导,片刻却也答应了。
溪儿比她更狠。
所以邓飞才能被重用,她们重新有了仪仗。所以柳屹楼远走边关,白氏不再闹腾。所以西河侯再也不敢轻视她。
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
柳在溪身穿亵衣,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记着蝴蝶结,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她被柳生小心的扶着往外走。
两人隔着台阶遥遥对望。
邓飞都顾不上看多年没见的柳生。
柳在溪扬起一个轻轻的笑脸。
“舅舅不要怪娘亲,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舅舅进来和我谈吧。”她的声音轻,真如下人所说是受了重伤,却知道舅舅肯定能听得清楚。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外面风大,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没养好呢。
……
屋内交给舅甥二人。
邓飞还是那句话“你太过残暴了。”
他好似很失望。
外甥女和他以为的有偏差。
柳在溪也不笑了,她听着这话不舒服。
可反驳的话不一定要疾言厉色。
“舅舅知道我是女儿身,我顶着二少爷的名头在大众视野里。舅舅可知我会面临什么?”她少见的脆弱,泫然欲泣“舅舅是不在乎,只看到我没遵守大义。”
“可溪儿怕啊!侯府众人野心勃勃,父亲又一心旁观看我们乱斗。那几个真正的少爷无时无刻不再背地里面对我下手。若真让他们发现我的女儿身,我和娘亲会比他们死的更惨。”
邓飞顿时不再那么生气,他确实考虑欠妥,以前只想着这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也没来得及教什么东西她便长大了。
“舅舅,我怕。”
邓飞的怒气消散,问她“你的伤在哪,严不严重?”
这是废话,柳在溪却知道只有嫁人家人才会关心则乱,关切的问她。
她摇摇头,表示不疼。更是把当日西河侯要杀她的过程全都讲给邓飞听。
邓飞心疼不已,却也眯着眼看她“你是不是故意让舅舅多心疼你。”
他虽没有外甥女聪明,可也没那么傻。
柳在溪巧笑嫣然,吐吐舌头,和多年未见的舅舅说些这些年发生的趣事。
只是舅舅,我杀他们怕迟早身份是其一,可他们一群废物胆敢和我争抢,有如何不让人恨呢。
这可不能说给舅舅听,舅舅只要知道他能接受的就是了。
只是她这些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和西河侯怕是真的撕破脸了。
柳在溪觉得自己应该再缓些时候动手的。
可她从不为自己任何的决定后悔。
柳在溪刚已知道嘉懿公主的回归。
她这几日虽然每天在家躺着,这从没有忽略一丁点风吹草动。
世家子弟要有对政治的敏感度,刚好她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柳在溪一思索心里有了算计。
她向舅舅的位置挪了挪,撒娇讨好道“舅舅,父亲日后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邓飞打量了一下她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有些好笑道“又想到什么点子了,说吧,但一定不能罔顾人命。”
柳在溪连忙保证。
“嘉懿公主回朝,陛下心中自然欢喜。舅舅你本就出众,这下更是成为众矢之众。朝臣为国建设拔尖是必须的,可拔尖后就要学会中庸之道,平衡和掌权者的关系。”
邓飞心中思索。
他对行军打仗了如指掌,却对这些弯弯绕绕摸不清头脑。他性格舒朗,没觉得向后辈讨教有什么丢人。
柳在溪说“舅舅你用兵如神,不可能突然变成个蠢货。那你就要露出你的软肋,皇帝可能不会伤害它,但一定要看得到才安心。”
这就是人性。
邓飞延续了父亲的威名,他的软肋却都不在了,只剩她们娘俩。
柳在溪真诚道“我知道舅舅在乎我们娘俩。我早已在陛下面前漏过脸,可娘亲,我想护着她。”
娘亲对她好,自小为她做的够多了。
柳在溪承认,她的良心少得可怜,娘亲就住在里面。
第四天,皇帝下朝后传邓飞去御书房。
邓飞和皇帝相谈胜欢。
快要离开前,邓飞跪在地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陛下同意。”
圣上一愣“哦?邓将军说来听听。”
邓飞“臣的外甥正是西河侯的嫡少爷,陛下以前也曾召进宫看过。”
圣上“嗯,朕倒是挺喜欢她的,经常招她入宫了,只是后来邓将军远在边关便不知此事。”
邓飞把头磕在地上“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