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华妃正准备休息,周宁海就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华妃见自己宫里的首领太监如此叫嚷,不禁怒气上冲,喝问道:“这般慌慌张张,到底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你可不要故意来触本宫的霉头啊!”
周宁海给华妃行了一个请安礼,这才匆匆道:“奴才不是要触娘娘的眉头,是余答应怕是不好了!”
华妃微微一笑:“余氏如今成了答应,得了妙音娘子这个封号,这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哪里不好啦?本宫瞧她圣眷正浓,好着呐!”她这话中不乏酸妒之意,“可知余答应是个怎么不好了?”
周宁海急忙道:“回禀娘娘,似乎是余答应仗着皇上的宠爱,掌掴了有孕的欣常在,还对欣常在与淳常在不敬,如此以下犯上,这才……还有,这些日子,余氏借着娘娘的名头,屡次对高位嫔妃不敬,又欺压低位妃嫔,现在后宫怨声载道,若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会影响皇上对娘娘的感情!”
“什么?余氏这贱人竟敢狐假虎威?”华妃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梳妆匣上,“这个贱人,原以为她能帮本宫固宠,没想到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才翻身成主子不久,就敢借助本宫的威势横行无忌,要是皇上因此跟本宫生分了,本宫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周宁海也忍不住叹道:“是啊,余答应就是一坨烂泥巴,怎么扶也扶不上墙,还会弄脏墙面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华妃站了起来:“去寿康宫。”
启祥宫的丽嫔和曹贵人是跟着华妃一起来的,而其中曹贵人的脸色是最难看的——华妃、丽嫔、余答应都是没脑子的,偏偏华妃又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今日不管吕盈凤能不能顺利生产、余答应又是否能够保全,她只怕都少不了被华妃骂一顿。
要不是为了温宜,她才不会在华妃手下讨生活呢。
不多时刻,所有嫔妃齐聚寿康宫——除了延庆殿的端妃与碎玉轩的莞常在。
寿康宫的偏殿里,宫女们拿着一盆盆热水进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
而此时的接生姥姥们正在给吕盈凤接生。
“用力啊小主!”
“小主使劲啊!”
……
躺在床上的吕盈凤因为疼痛整个人都快神志不清的时候心里还不忘吐槽几句:“我难道不知道用力吗?我难道不知道使劲吗?”
据说生孩子的疼痛不亚于十二根肋骨一起断裂!
但即便如此,吕盈凤也是努力的咬紧牙关坚持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喊叫是需要力气的,她还需要留着力气生孩子呢。
然而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疼痛终于让她坚持不住,痛呼出声:“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本来就等的心焦的皇帝在听到吕盈凤的惨叫声后面色很不好望向众嫔妃:“欣常在不是还有些日子才到产期吗?怎么现在就发动了?”
“皇上,”淳常在跪了下来,“方才嫔妾与欣姐姐一起回宫的时候遇到余答应,谁知余答应不仅仗着有华妃撑腰以下犯上还掌掴了欣姐姐……”
华妃恶狠狠的瞪了余莺儿一眼。
余莺儿赶紧为自己辩解道:“皇上,是欣常在与淳常在故意拦着嫔妾去伺候皇上,欣常在又出言侮辱嫔妾,所以嫔妾气不过才会这样的。”
淳常在见余莺儿如此颠倒黑白,污蔑自己和吕盈凤,顿时又气又怒,泣声辩护道:“皇上明鉴,分明是余答应倚仗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硬要欣姐姐和嫔妾先给她让路,欣姐姐和嫔妾身份比余答应高,当然不肯自降身份让路,所以余答应就……求皇上为欣姐姐和欣姐姐的孩子作主!”说着,又对着皇帝盈盈一拜。
余莺儿听了,气得脸色发青,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皇帝冷冷的打断了:“余答应,看来是朕最近太宠你了,宠得你连天高地厚为何物都不知道,你最好希望欣常在和她腹中的龙胎平安无事,要不然余生你就去冷宫待着吧。”
太后拉下脸:“好了,都别说了。欣常在还在生孩子呢,你们这们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要是静不了,就都回去。”
这下子众人都不说话了。
皇后那搁在腿上被宽袖遮着的手攥紧,指甲都扎进了掌心里。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是吕盈凤的孩子还没生下来。
“欣常在也不是头一胎了,怎么还没生下来啊?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齐妃耐不住性子说。
“齐妃,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齐妃刚说完皇后就呵斥她一句,齐妃怯弱看了皇后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华妃睨了齐妃一眼,翻白眼讽刺。
齐妃不停扭着手中帕子,她心里着急呢。齐妃是害怕担心吕盈凤生下阿哥。
在座的后妃们心里都着急,当然她们不是为吕盈凤的安危着急,而是着急吕盈凤会平安生产,着急吕盈凤会生下阿哥。
皇帝心里也着急,时不时地就朝外看。
也不怪皇帝着急担心。
这年代讲究多子多福,皇帝子嗣不丰,他自然是希望吕盈凤能够平安生产,希望自己能够多些子嗣。还有就是皇帝毕竟已经不年轻了,都已经是寻常人家当祖父的年纪了,若是吕盈凤可以平安生下孩子,那岂不是证明皇帝宝刀未老,还能有更多的孩子。如此等等诸多原因让皇帝着急。
只是偏殿里时不时传来的喊叫声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夜色越来越深了,皇帝已经坐不住了,终于产房那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