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姑娘,脸皮薄,虽然她很跟我赔笑脸,但我一个大老爷们,她好意思赔笑脸,我也不好意思接茬。”
程飞心想:这不就是我说的话吗?
打麻将太耗神了,程飞爬到床上,正要躺下睡觉,正好看到对床的陆吾。
陆吾兴兴头头地拿一只衣架,把外套挂在床头,然后往枕头上一靠,托着半张脸,笑望那衣服。
程飞忽然想起,刚认识陆吾的时候。
程飞高中三年一直都是全校前几名,原本以为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结果高考失常,离南开都差一分,高三结束的那个暑假。
羞得父母都没脸请客。
所以大一刚报到的时候,程飞脸拉得很长,路上遇到狗都要蹬两眼。
男生宿舍第一次社交,大多是包夜打游戏,宿舍四个人,三个人同意。
陆吾背了个书包就走了,“不行,我晚上有事。”
那时学校门口有电竞宾馆,有二人间有四人间,就是没有三人间。
宾馆卫生条件电子设备都不错,所以价格也比较贵。程飞家里条件好,所以花钱不过脑子,再加上没考好,父母一点零花钱没给,一个月就一千五饭钱,每天在二食堂多吃俩鸡腿就没了。
程飞打开电脑,一边玩游戏,一边看旁边空空荡荡的位置,暗骂陆吾不合群。
有什么可横的,要不是老子数学填错了一道选择题,怎么会沦落到和这种人一个宿舍。
三人打了一晚上游戏,头晕眼花,第二天回去倒头就睡。唯独裴嘉瑞还清醒,记得给陆吾发了个短信,麻烦他帮忙点到。
程飞破口大骂:“那二世祖还能这么好心?看丫那德行。天天抽烟,真缺德!”
裴嘉瑞:“他不都到阳台抽吗?你也闻不到啊。”
程飞怒了:“去阳台抽就不增加二氧化谈排放了,你他妈有点公德心行吗?”
话音未落,陆吾的回复来了:【不行。】
醒来后,果然接到了辅导员的消息。因为这是入学第一次点名。他们宿舍全没来,被抓成典型,在学院群里好一通思想教育。
程飞气得仰倒:“妈的真倒霉,二世祖这他妈啥人,眼睛长头顶了是吧,这点忙都不帮。操!”
裴嘉瑞脑子还清楚,“陆吾也没去?可能他真忙。”
程飞说:“二世祖忙什么忙,肯定欺压良民去了,妈的。”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开门声。
程飞转头看到了陆吾,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陆吾半张脸都是肿的,反脚踢上门,手里拿了瓶冰矿泉水,正在脸上捂着。
程飞吓了一跳,按着自己的嘴,一下就坐起来了。
陆吾漫不经心,放下矿泉水,拉开衣柜,换了身衣服,“不好意思啊,今天的课我也没去。”
裴嘉瑞:“你···去哪儿了?”
陆吾:“派出所。”
“···”
注意到宿舍里的安静,陆吾笑了下,把旧衣服丢到床上,淡淡说:“我差点把别人腿打断,他爸到派出所扇了我一耳光。”
程飞战战兢兢:“你为什么要把别人腿打断?”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点不点到的问题了,满脑子都是:老师说的好啊,中国除了这两学校,根本不能上!都是什么恐|怖|分|子!
陆吾拍了拍口袋,摸出盒烟就往烟台走。
程飞赶紧说:“诶诶,别介,见外了这不是,就在这儿抽吧,出去蚊子咬着难受!”
陆吾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摘下烟往回走,温和道:“我之前抽烟,是不是老放蚊子进来?对不起啊。”
程飞大叫:“没有!没有!嗨咱们这儿楼高,根本没蚊子···”
裴嘉瑞白程飞一眼,转头问陆吾,“老陆,到底怎么回事?能说不。”
陆吾坐到床边,不吭声。
程飞补充:“不能说就不说,我们最尊重隐私了。”
陆吾笑了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调戏小姑娘。”
“我一见面就看出来了,你是真爷们!”程飞心里不相信,“什么小姑娘?是不是那个,你什么叔叔伯伯的女儿啊?”
“不是。”
陆吾从床下翻出罐啤酒,拉开喝了一口,他的脸肿得很厉害,看起来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他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上身前期,脊背不知什么时候,弯了下去。
他低下眼,望着啤酒罐,微笑了一下。
“就是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