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就是高中里上课睡觉,下课火热的学渣,如果不是因为新来的班主任实行优生辅学制,也就是一个优生一个差生做同桌学习一个月,月考时检测结果,适时调换对象,江就这辈子都不会和宋茗雪这样的人打交道。
宋茗雪,人如其名,整个人干净纯洁,妥妥校园白月光的存在。因为成绩优异,也是年级上不少男生的暗恋对象。
他是死也不想和这位娇滴滴的小公主在一起的,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暗恋她。
没有什么契机,宋茗雪温柔可爱,长相温婉天美,性格温和脾气小,这是江就第一次对于宋茗雪的印象评价。
看起来,就像夏娃亚当的禁忌之果,在不可触摸之前总是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想欺负,想再靠近一点。
宋茗雪会在每天早上七点十五分,几乎准时踏进教室,提着一杯温热的豆浆,路过他身边,坐在他身边,然后往常地不能再往常地和他打招呼:“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吃了。”
江就的视线总会落在接下来的她身上。宋茗雪准备好晨课的纸笔,拿出背诵的书本或资料,熟练地翻到她需要背诵的那一页,然后托着下巴,嘴里小声读诵。过一会儿抬起头看前方,再复述一遍。
江就想不出是怎样的毅力让宋茗雪可以日复一日这样做下去,勤奋刻苦,似乎是那段时候他多次为她折腰的原因。
“宋茗雪,怎么提高英语啊。”江就抓着他那听力十个对两个,笔试选择十项全选C,然后不幸红叉的试卷苦恼。
按道理一个男生在暗恋一个女生时是不愿意让她了解自己的不堪的,可是江就想,再优秀一点,看见的话,就不是那么不堪了。
宋茗雪从书海里回身,侧头看了看江就一看令人震惊,细看不如一看的试卷有些许皱眉,好看的眉头犹如被风鞭打的长柳一般交缠在一起。
但随后,她拿过江就手里的试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详细地看了一遍,还是微笑对他道:“主要是你以往不学,落下太多基础,所以现在难了些的题都像无字天书。”
她抿了抿唇,一双杏眼眼波流转,“还是先补充词汇吧,词汇是整个英语逻辑体系的基础,一个月内,你至少需要将初中两千五百个单词复盘,将高一高二的单词牢记于心,然后是语法。”
她真诚地盯着江就的眼睛,“每天我教你三个语法结构,然后你造十到十五个句子熟悉。只要这两个稳定了,英语怎样也下不了一百二。”
她指了指江就的试卷,“听力你错的太多,这不怪你,高中之后的英语出现了很多逻辑上的拐弯,加上部分略读导致翻译出来都难,这一项就要多听多练。买些听力材料吧,锻炼一下。”
仅是请教了一个问题,宋茗雪就能逻辑清晰地列出各种问题,并附套解决方案。她是沉稳的,讲事情的时候是严肃的,认真的,一丝不苟的。
“江就?我脸上有什么吗?”在江就久久没有回复下,宋茗雪抬头就看见他盯着自己入了神。
“不好意思,愣神了。”
“没事,记住我刚才说的就好了。”宋茗雪含笑道,“来看一下,这张卷子有些难的题我和你讲讲。”
当然,当她普通说话时,是温柔的,细声细气的。
江就会不是走神,目光落在宋茗雪的侧颜上,少女脸上没有任何的青春痘,杏眼灵动,长睫轻扫,软唇温香。
不能再想,容易有坏想法。
一个月,江就的排名从班级垫底排到中上,老师连着宋茗雪与江就两人从头到底表扬了一通。
当时的江就在鼓励的掌声中看向宋茗雪,她总习惯表扬,此时的状态波澜不惊,微笑着接受了这样仪式假意的场合。
他在想,那她会接受他心中这场震鼓喧天的心跳吗?最真诚的,不含一点水分。
宋茗雪是一个乖乖女,是和她成为同学之后就知道的。可他不小心捡到了她的日记本,书页落到那页,她说:「我想要一场核爆,整个世界陷入寂静、痛苦、贫瘠,这样就再不会有哭喊、贫富、生离死别。」
字迹娟秀,不是她的,能是谁写的。
他才知道宋茗雪,她的灵魂是□□的。
在她与同龄人不同的性格下,一个柔软的脆弱的心躺在充满羽毛的天堂,只要一只鸟儿的死亡,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宋茗雪,我可以约你出去吗?”江就没有告诉她他看见了日记本里的内容。
“去哪里呢?”
图书馆,还是书店?
“湘北溪,我们去看海吧。”
“好啊。”
—
江就是个长相便桀骜的人,一双休世的狐狸眼眼尾上挑,唇薄面白。他初中后便开始抽烟,只是和宋茗雪做同桌时,她曾掩着鼻子问:“你在抽烟吗?”
“是。”他才知道,她不喜烟味,粉尘过敏。
还真是娇气。
但他还是戒了烟,从此身边常有宋茗雪喜欢的薄荷糖味。
夜空沉默,月明星稀,海浪在微光下泛起金层,宋茗雪就这样穿着一身白裙,几缕发编起辫子,戴着铃兰垂饰。
她的眉目如山水,淡然而缄默,可笑意盈盈时,就像青城山,余秋雨说:“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
他倒想问问,着了她的道,如何化解。
“江就,你看,今夜月色真美。”少女语调上扬,青春灵动。江就又在想,其实娇气也挺好。
江就走在她身侧,却更想拥抱她的背影。远而不及,不如近而不实。
“今晚这里好安静,汽笛声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所以连月色,在风中,都美了几分。”
风会扬起少女的连衣裙,也会拨动少年的心。
树上春树写过一篇文章,叫做《爱如夜半汽笛》,他在里面写:「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而我就像爱那汽笛声一样爱你。」
宋茗雪没有半分惊动,两人停在海边,任凭海浪风息,沉默着。
直到宋茗雪说:“江就,你父母有觉得过你的名字不好吗?江就将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