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坐惯马车。
到陌生地方能适应吗?会不会被其他人欺负?会不会躲起来抹眼泪?
小姑娘被蜜蜂蛰到嘴唇,都哭得委屈至极,需要自己哄着疼着。
那双手白白嫩嫩,拔几根带刺的柴草,便会勒得发红发烫,需要他擦药膏。
她随便在溪边脱掉鞋,露出嫩如春笋的双足,想要洗掉鞋底的污泥。他若不替她把风,差点污掉名声。
若没有自己替她换掉外袍,那么她恐怕要淋着雨回家。如果隔天发热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心忧紧紧皱着眉。
张母以为他全都不满意,合上蓝色书册,无奈问道:“那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见张献宗没有反应,仔细观察发现他正发呆。张母气愤骂道:“混小子,我问你话哩!”
张献宗回过神问:“娘你刚刚说啥?”
张母拍着书册再次重复:“我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长相呢?性格呢?”
张献宗心里记挂着朱琇,骤然听到他娘的问话,眼前不自觉闪过一双熟悉的杏眼。
他不禁道:“眼睛要像两颗漂亮的杏仁,眼角要微微上挑,笑起来好像两片月牙,掉眼泪时很惹人心疼。”
张母古怪地看着他:“这么具体啊?其他的呢?”
“性格很好很好,笑起来很暖心窝,有时候爱发小脾气,但是很好哄不记仇。”
他不知不觉笑起来仿佛亲眼所见。
张母不动声色问道:“哦?然后呢?”
他的声音稍微扬起:“如果被蜜蜂蛰到肯定委屈地哭出来,因为她会怕疼。”
张母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要怎么办?”
张献宗脱口而出:“那肯定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见母亲正笑盈盈地望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张献宗的脸色渐渐漫起红潮,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内容。
张母慢条斯理地敲着书册:“到底是要相看姑娘,还是想要娘替你去提亲?”
“提亲”两个字蹦到耳朵里,瞬间滑到张献宗脑袋。他甚至都没有任何抵触,而是想着朱琇愿不愿意。
他傻傻问道:“可以吗?”
张母笑着:“婚嫁本就天经地义,只要男未婚女未嫁,哪有什么可以不可以。”
张献宗瞬间狂喜,那种喜悦是毫无征兆的,却格外汹涌澎湃。
他似乎想到什么颓然道:“那……那……孩儿好像不喜欢她。”
张母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胡话:“你不喜欢怎么想要娶她?拿你娘涮着玩吗?”
张献宗愣住,忽然猛地站起来,匆匆跑出家门。
他很想抱她,很想亲她,很担心她。
他只要想到便很快乐,而且心里痒痒的。原来这样的感觉便是喜欢她。
他可以不把她当做妹妹。
然后他可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