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永?”沈遥晖迟疑道,他在端详对方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是文夕永,你是文秋年。”
“原来师兄还认得我,不胜荣幸。”文秋年笑意吟吟地道,一张温和又好看的笑脸好似人畜无害。
徐空景却皱了皱眉,腹诽道,这个人真的很爱装。
“你们认识?”
沈遥晖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要抓我?”她不解道,“你们师兄弟关系不太好?”
文秋年笑道:“我们关系应该不算差。”
沈遥晖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而且他既是玄门中人,那你为何……”徐空景欲言又止。
“此事说来话长,我晚些再告诉你。”沈遥晖道。
徐空景便乖乖闭上了嘴,不再问。
“文秋年,你想找我应该不难,为何要为难我夫人?”沈遥晖问道。
“师兄,你离开天瓷山两年多,这段时间里,我代替你成了山门第一。”文秋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成为第一对他来说分明是件好事,可他的眼底却毫无笑意。
“恭喜。”沈遥晖垂眸一笑,语气淡淡,叫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你是真心想要恭喜我吗?第一的位置分明曾经是你蝉联多年的,我不过是捡了你剩下的。”文秋年定定地望着他,“这两年来,我一直觉得这个第一拿得很没意思,整个天瓷山竟然都找不出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前几日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我们那场比试尚未结束便被打断,所以便下山来找你。”
徐空景倏然瞥向沈遥晖那张好看的惊心动魄的脸,忽然发现那个文秋年虽然一身白衣,面容俊秀,气质出尘。可论外貌,仍然比不过沈遥晖。
而且,她知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很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升官升得如此之快。却不知道沈遥晖竟然比这个人还要强,可既然已经身在玄门,又为何会甘愿做回一个普通人?
然而沈遥晖只是冷冷地道:“原来你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那场比试,就当我输了吧。”
文秋年嗤笑一声,道:“离开山门两年多,你竟成了这种人,还没打就认输,不战而败,我看不起你。”
“随你怎么说。”
“可是,不行哦。你既然已经来了,我便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出去。”文秋年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
“我们若想离开,你还能拦得住我们不成?”徐空景道。
文秋年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声也渐渐变得刺耳,徐空景忍不住捂住耳朵瞪着他。
还未等到他的笑声停止,他身后便有一道耀眼的浅褐色剑芒冲天而起,看不见的气劲把徐空景震得后退一步,然而那剑光刚刚触到在半空中徐徐游曳的凤凰,便如同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停了一瞬便笔直地从空中落下。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凤凰,转而意味深长地望向徐空景,右手稳稳地将落下的长剑接住了。
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剑,扔向了沈遥晖。
“我能不能拦得住,你尽管来试试。”文秋年挑衅道,“师兄,拿好你的剑。”
话音未落,浅褐色的剑芒重新亮起,白色的身影犹如离弦之箭,直直地冲向了沈遥晖的面门。
他并不惊慌,先是把徐空景往外一推,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长剑之后,又旋身躲掉了这一击。
“师兄,光躲可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的灵脉还在,速速拔剑与我一战,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徐空景看着他狠戾的神情,意识到他真的可能会置沈遥晖于死地,不禁有些着急。
然而沈遥晖面对他的攻势却仍然只是躲,并没有还击的意思,他手中的长剑有浅淡的金光流转,剑柄上又有宝石镶嵌在其中,怎么看都不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可它在沈遥晖的手中,却沉沉犹如一潭死水,和普通的剑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再怎么迟钝,此刻也看出来了,沈遥晖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并不能像文秋年那样拥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所以他也许不是不想回击,而是根本无力回击。
“文秋年是吧?”她大声道,“沈遥晖如今分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若真的敢杀他,必遭你们玄门誓言的反噬。”
文秋年脸上的笑容愈发疯狂,道:“他一身灵脉仍在,真的算是普通百姓吗?我倒不信,便杀了他试试看,我是不是真的会被反噬好了。”
“你疯了?”她难以理解地看着他,大声道,“为了打个架,命都不要了?”
文秋年哈哈大笑:“怕死还打什么架?”说着,他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沈遥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身体再健壮,也无法长时间抵抗如此非人的力量。
很快他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浅褐色的剑光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每一次都冲着他致命的位置去。他只能一昧躲避,动作越来越迟缓,不可避免的被划伤。
他一身黑衣,渐渐被划出了许多口子,露出内里同样被划破的白色里衣,鲜红的血将里衣染红,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地上的血滴越汇越多,看着愈发吓人。
徐空景丝毫不怀疑,再这么下去,文秋年真的会把沈遥晖杀了。
空旷的街道上渐渐有灰雾悄然弥漫,地上的血痕也渐渐被遮住直至看不清,半空中的凤凰也早已消失不见,不知是已经离开还是被这朦朦雾气挡住了。
沈遥晖身在这片雾气中,能看到的剑光越来越朦胧,文秋年的身影更是已经看不到了。身上一下子又被划出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正当他还在犹豫之际,头顶忽然出现了一声清啸,那声音十分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他一怔,一道破空声已经近在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胸口。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动作更是迟缓,即使躲开也不过是避开致命位置,却避免不了这道伤。
一声闷响,有什么挡在了他前面。
他缓缓抬眸,白衣绯裙的少女就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