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知晓这东离国师吗?”
忽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传来,令傅锦书不得不收起思绪。
她抬眼看向看向来人。
是一个身着粉衣,面容娇俏的女子,她忽的坐在了傅锦书对面。
傅锦书顿了顿,弯唇一笑,反问道:“那你知晓吗?”
却见那女子眉头一蹙,娇俏的小脸皱成一团:“我听旁人说,那斐璟国师如高山霜雪,清冷不近人。”
傅锦书闻言挑了挑眉,抬起手撑起一边脸:“还有呢?”
“但他却长了一张足以令天下女人为之疯狂的脸。”粉衣女子激动地一把抓住傅锦书的手,接着她又道:“我听说斐璟国师来到了江州,现下就在江州刺史府里,这位小姐可以同我一起去看看吗?”
傅锦书有些不适,她看着被抓住的手,只想甩开,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好意我心领了,但还是不必了。”傅锦书有些兴致索然,她又腹诽道:
都这般热络近人的吗,况且再怎样惊艳,也不如三月前赠我伤药那人。
粉衣女子听到她拒绝后,皱眉泄气一声,良久后她摆摆手:“好吧好吧,你们都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粉衣女子站起身跺跺脚,发尾摇荡着离开了。
傅锦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思索着。
斐璟国师?会是那人吗?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那人那么好,岂是旁人可比的。
恰巧这时糕点也端了上来,她浅食了一些,便拂去衣袍上沾染的尘埃,起身离开这座酒楼。
待到出来后,才发现江州天幕早已漆黑一片,堆银砌玉的白雪零零散散在官道两边,远处几个虎头虎脑的幼童提着莲花灯穿过闹市。
傅锦书脚步顿了顿,忽的调转脚步,径直走向了刺史府。
她改变主意了,又想去看看了,看看这斐璟国师与那人有何相似之处。
刺史府
“刺史大人—”
一位身穿绯红官服的太监站在前院内,他领着一队侍卫,拖着尖细的嗓音对跪伏在地上的刺史说道。
“咱家秘密奉陛下指令,前来缉拿刺史大人归案,还请大人多多配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刺史一听瞬间怒了,却奈何被侍卫按压在地上,只得徒劳无功疯狂挣扎。
“闫德义!你个阉狗!”
听到刺史愤怒的话,大太监狞笑道:“哈哈哈—这人儿真有意思,果然来这一趟不亏,国师大人觉得呢?”
“甚是。”暗处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似腊月霜寒,敲冰戛玉。
躲在府邸墙外的傅锦书眼神忽的一亮,她满怀欣喜与期待地看向那人。
他就站在庭院一角,眼神低垂,便吸引了她全部视线。
他身着月白云锦缎长袍,领口和袖口镶绣着金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戴着朱红玉石革带,披着绣金鹤氅靠在前院角落的石柱上。
倏地——
趴在地上的刺史如疯了般的,猛地挣脱束缚,连滚带爬地跪在斐璟跟前,伸出布满尘土的手欲要抱住他的锦靴。
不料,斐璟脚步一退躲避开来。
刺史瞪大双眼,绝望渴求道:
“求求你,求求你,我…拿我母亲的…哦不,还有我妻子儿女,他们的命…他们的命都给你,只要国师保下我,保下我…”
四周寂静无声,皆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一切。
刺史语无伦次地对着斐璟恳求,他也清楚,此刻也只有国师大人可以保下他了。
斐璟动了动手指,眼眸轻抬,一双寒目如盛风雪,教人望而却步。
刺史见他不为所动,陡然恶意横生,他一把抽出腰间藏匿的匕首,宛如一条恶犬向着斐璟刺去,嘴里还疯狂地吼道:
“死吧!都死吧!”
斐璟看着扑过来的人,淡定自若地摩挲起手指。
下一瞬——
他眼里泛起流光,浮动间的那双眸竟显得格外妖异,转瞬间,刺史便如同被定住般,再也动不了。
刺史眼露惊恐,任他怎样也想不到国师竟习得摄魂之术。
斐璟将暖炉递给身旁的侍卫,又抽出侍卫腰间挂着的长刀。
身旁的侍卫也像是早已习惯一样,甚至还熟练拿出干净的布巾递给他。
斐璟接过布巾,一手提起长刀,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刺史的眼前。
刺史双眼愤恨的凝视他,却只是徒劳无功。
斐璟对他的目光充耳不闻,接着噗呲一声,长刀贯进心脏。
苍白修长的手也沾染上了些许的血腥,他淡淡垂下眼眸,拿出布巾细致的擦干净每根指节。
一罗刹之后,他不急不缓地开口:
“你们先行离开罢。”
那个递布巾的侍卫疑惑看向斐璟,却不敢多言,良久未见回复,只得讪然从刺史身上抽出自己染血的长刀,随众离开。
“国师大人,你杀了刺史,就不怕陛下问话吗?”阎德义走近,堪堪停在斐璟三步之外,又意味不明地开口道。
斐璟掀了掀眼皮:“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阎德义愣了愣,又咧起嘴角:“本是秘密来缉拿,却不料走漏风声的事怎么算?”
“后面自会有人去查。”斐璟淡淡道。
阎德义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躬身行与一礼:“那咱家便离去了。”
斐璟只是点点头,就不再言语。
待人都走后,斐璟也终于起身,慢步走出前院。
方才在回应阎德义时,他便察觉到了府邸墙外有人。
转过门廊,便看到一女子,在夜幕微光下身着赩炽衣明艳高贵。
斐璟顿了顿,又看向她,似是在问缘何至此。
却见那女子笑意晏晏,又声如莺啼道:“偶闻国师大人风采,心生仰慕,遂来看看。”
斐璟愣住,一双寒目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