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她被一个法师讹上了,还不告知她何时结束审判。
想到日后,随时随地要被法师找上门,她打定主意,后面肯定!一定!必须!抛弃紫大仙这个马甲,她要让三界从此以后查无此人!
“那是自然,自然得这般。”阿檀笑得灿烂,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出了这浮生楼,她倒要看看他去哪里寻紫大仙。
几个回合下来,北忻也明白眼前人狡黠着。
“既如此说定了,小师父,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告辞。”阿檀这次没有说完就跑,见他点头回应,这才朝浮生楼外走去。
见她出门的步伐看似稳健,到了门槛处疾行了几步,步伐的幅度变化无几,偏偏让他看出了几分,北忻挑了挑眉,拨动着手腕上的念珠。
她这自以为妥帖的遮掩,怕是不知道他早就看穿她帷帽下的身份。
占卜,阵符,檀香,事情越来越奇妙了。
北忻拨动完九圈念珠,低喃着:“呵,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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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在浮云客栈四处溜达,小逛了一会儿回到了回明镜台。这一次天边云朵散开,露出小塔的真实面貌。
内心涌出莫名情绪,临近明镜台,阿檀拐了个弯朝小塔方向走去。见塔需穿过一片云海,走近了些,她才发现这是一片花木林。雪白重瓣花热闹的开在枝头,层层叠叠。微风送来雪白的花瓣在风中打着漩涡,恰如春雪飞扬。
忽如其来的暖风将花枝压下,五层高的塔显露出来,塔为方形塔基,黄色的塔身。塔檐的风铎,因风开始摇晃不止,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的心上。
声声清雅,沁透人心。
阿檀有一瞬的失神,也许这是为什么凡人都爱去神庙的原因,叮咚的铃声有了片刻的岁月静好。风铎摇曳,梵音阵阵,是荒漠里旅人的驼铃,给迷失方向的人带来了生的希望。这一刻,她很想师父、师姐。阿檀努力压下思念,告诉自己拿到蓝雾草就能回去,将塔当作她要攀登的高山,一层层往上。
她登上塔顶,视野开阔,花林雪原的面积一点点在眼下显露。阿檀忍不住伸手去握住风中起舞的精灵,点点雪白落于掌间,她轻嗅着形似倒卵形的花瓣。很香的气味,有点像白芷,又不同。
她不知名字,却道:“恰如春日雪。”
“佛见笑。”
“何人?”阿檀松懈的心一紧,握住腰间香囊警惕地观察四周。
塔的那一侧,年轻法师缓缓走了过来:“姑娘在浮云台慷慨帮忙在下解了忧虑,怎么转身就将我忘了。”他目光熠熠,闪耀着动人的光芒,音调眷恋:“此花名佛见笑,也唤荼蘼。”
“法师总喜欢出其不意。”当真是狗皮膏,阿檀忍住翻白眼。握住香囊的手并没有放下,反而巧妙地将香囊取下,放在手里把玩。
他骨节纤长的手捏住飞舞的荼蘼花,上面的阵法未动分毫,就这样让人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北忻捏住花瓣的力度不由重了些。眼见手指在花瓣上印出痕迹,他慕然松了手,语气飘然淡薄。
“在下一直在此清修,是姑娘赏花过于入迷。”
阿檀见他站定在那,法袍被微风卷起,翻卷又滑落。她笑了一下:“呵呵,商人重利,云尚公子真是做到极致。”
她说喜静,就让她和他这个法师比邻而居,尝一尝何为清修。阿檀收回目光,这里的感觉很好,像母妫族的眺尘崖,但终归不是眺尘崖,她不宜再逗留。
“叨扰一念法师,我这就离开。”
“等等。”阿檀被叫住,只能看他有何话要说。
“在下告知姑娘法号,还未曾请教姑娘名讳。”
“不了,法师称呼我信主就好。”
她话音刚落,一袭冷风擦过耳边,卷起花瓣朝她袭来,阿檀本站在塔边缘,左脚一时踏空,整个人仰面摔了下去。关键时刻,她一把挥出香囊钩住塔檐,这才没有摔下去。
待她平稳降落在地上,阿檀横眉冷对,表情肃穆:“一念法师,这是何意?” 莫不是一言不合就想在此动手杀人。
与此同时,他说:“姑娘,云尚公子让我将三危楼信物转交给你。”
二人声音同时响起,一人立于塔顶,一人落于地面。却见刚刚被她打散的荼蘼花瓣重新汇聚成涌动的花带吐出一物,阿檀没有伸手去接,黑色雕花玉牌直愣愣地掉在地上。
听到阿檀的质问,北忻的声音慢了下来,带着些迟疑:“凭此信物可入三危楼顶楼。”
阿檀看清玉牌上有三个镂空大字:三危楼。
她双颊一红,还好刚才后半句话没有脱口而出。
阿檀镇定地拾起玉牌,先发制人:“给东西就好好给,做什么暗杀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