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又闭上眼睛养神疗伤。
下着雪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若院子中种了树木或芭蕉,大雪盖被就会压得那些枝桠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偶尔有夜鸟越过,也会饶有兴致地啼鸣一声,撕破黑夜的寂寥。
赵烛衾清醒时,已近卯时。
冬日的天光来的很晚,搁在夏季,这时候窗外就会隐隐冒出些亮白的熹微,但现在除了殿内昏黄的烛火,没有丝毫其他光明。
他的口腔中还残遗了一些血腥味,是很熟悉的味道,也是他最厌恶的味道。
缓了好一会,赵烛衾才调整好心绪,他抬手想要脱掉身上厚重的大氅……结果就发觉了不对劲。
有一团炙热的仿佛是火炉般的东西依偎于他身侧,这团东西的手臂还死死扣在他的腰间……
赵烛衾皱眉,朝右手边的位置看去。
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他瞧见了那个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女子。
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还记得那天在湖底下,她想救他的模样。
他能感知到白天发生了什么,纵使所有的一切都像拢着白雾,但他还是看得清。
伸手去推了推乐正黎,赵烛衾想把她唤醒,却又察觉她的体温好像高的不太正常。
“醒一醒。”他自己都头疼欲裂,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想要把乐正黎弄起来。
推搡几下,她毫无反应。
于是他不得不扬声唤了一声月德。
很快殿门就被推开,月德疾步走进来,“陛,陛下您……您醒了?身体可……可有何,不适?”
赵烛衾摇头,嗓音低哑,“无碍,这女子是怎么回事?”
“她,她不知,不知羞耻……拉着您,不放手!还……还威胁臣,让臣,没,没办法…杀她。”
听着月德颠三倒四告状的话,赵烛衾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尚不等赵烛衾反应,月德就干净利落地又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满脸煞气道:“陛下,让臣,让臣杀了,杀了她!”
话刚落下,锋利的剑尖便抵在了乐正黎脆弱细白的脖颈上。
现在赵烛衾没有昏迷了,只要陛下避开,我就可以一举毙命,月德这般想着,执剑的手又更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