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蔻挥一挥衣袖，毫不留念的走了，只留下两人陷入可疑的沉默。
琳琅伸手又拿了个果子，借着低头吃东西偷瞄衣袍下的尾巴尖。
很奇怪，上次她在秘境中见到的师弟原型，尾巴尖明明是带点青色的。是她看错了，还是人型时不一样？
云雾生察觉到她的眼神，尾巴局促地转了转，想将其收起来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赫色逐渐爬上面颊。
琳琅收回视线，打着哈哈道：“苏蔻行动挺快哈，没想到她竟然连创造新星星都做得到，这也是你们的种族天赋吗？”
“算是吧，”云雾生微微叹气，终是将尾巴收了起来，“灵狐天生地养，很多都有些特殊之处。我爹曾无意提起过，族长她似乎能够直接窥视世界法则，也因着超绝的占卜天赋，她行动做事会有些奇怪，因为现在与未来在她眼中是混杂存在的。”
琳琅暗自羡慕，转头想说什么，却被视角余光蠕动的一团东西吸引了注意。
“它怎么会在这？”
地上有着浅浅一道水迹，一路蔓延到窗台边的小书架前，架子上有只缓缓挪动四爪的小乌龟。
琳琅伸手将乌龟拎起来，它嘴里犹自叼着一张书页，刺啦一声，纸张被撕破。
“这书重要吗？”云雾生上前，将书页从乌龟口中抢出来，只是那张纸被它趴了不知多久，早已沾上湿湿的水迹。
琳琅翻了几页，摇头道：“没事，闲书而已。”
只是她以前随意买的一本基础书，没什么大用。
“我把它给苏蔻送回去吧，小师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还是我去吧，”琳琅摇头，从他手中接过乌龟，“正好我还有些事没问清楚。”
愿力，苏蔻曾说她拥有着一些愿力，这种力量又是什么？
*
“愿力啊，”苏蔻接过小乌龟，答道，“是由祈愿或者愿望产生的力量，简单来说，如果有人将你视为信仰，那你就会拥有愿力。”
“那岂不是和神仙接受香火供奉差不多？”
“是挺像的，此界虽没有神明，但愿力也不是只有神明才能获得的力量。”梧桐树忽然落下一片叶子，苏蔻顿了下，“我好像又看到了点别的什么，你们的对手，似乎也在收集愿力呢。”
慈悲岭，慈悲佛。
琳琅也看向了那片落向地面的叶子，理所当然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愿力能做什么，使人成神吗？你能算出我们的对手在哪吗？”
“不能哦，但愿力也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苏蔻的神色有些怅然，“很抱歉，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已经不能能给你更多的提示了。
“灵狐有着别的使命，我能做到的事其实很少，能帮你捏伴生星也是因为你现在还不在这个世界的制约之中，但你的对手在，他很强很强。不过我保证，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琳琅越听越糊涂，不过倒是搞明白了一件事——不能套出慈悲岭的地盘然后直接让师父偷家了。
苏蔻端详了一会乌龟，接着翻了个面，低声道：“这里怎么有字？”
“它爬到了我的一本书上，兴许是那时印上的墨字。”
“能赠与我吗？”苏蔻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那本书可以的话能给我吗？”
“当然，”琳琅点头，出于好奇问道，“我待会去给你拿，你要它做什么？”
“这倒不是我要用，只是我算出它的有缘人另有其人。”
“谁？”
“不知道呢，”苏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们都还没出生。”
琳琅：……
搞卜算的，果真没一个正常人和狐。
*
月亮逐渐升起，云雾生越过长河，来到了白日他反复叮咛琳琅，不要一个人前去的苍山。
今日苏蔻支开他的话倒也不是完全信口胡编，他曾托父亲询问过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一只山猫走到月光下，歪头凝望了他一会，接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在他衣摆上留下黄色毛发。
他自小就特别招小动物的亲近，恰好他娘亲便是万兽宗的弟子，小时候没少被她当做吸引野生灵兽的诱饵，百试百灵。
云雾生走到一处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的山石上，微微俯身，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只半人高的白狐。
白狐把泛着青色的尾巴尖抱到身前看了看，接着蹲坐在石头上，身形一寸寸缩小，直至身子变成了小臂长。
比一路跟着过来的山猫还要小一圈。
黄色山猫发出疑惑地叫声，绕着狐狸转了几圈，最终踌躇着远去，再未回头。
等到所有被吸引来的小动物都离开后，白狐再度把尾巴抱在身前看了看，只是因着身体变小的缘故，这个高难度动作做起来并不顺利。
果然，此时尾巴尖上的青色已经消失，对其余动物的吸引力也随之消散了。
白狐甩甩头，软软的耳朵微微弹动，就在他想回去时，一双手将他捞了起来。
同时，头顶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一只狐在这，迷路了吗？”
*
琳琅本想近距离围观一下星星到底是怎么个捏法，但是被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苍山看看，会有惊喜哦。”
这是苏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她是一只狐狸的形态，顺滑的皮毛在月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煞为好看。
但是不让摸。
琳琅遗憾地站在门外，仔细回忆自己被赶出来前到底有没有蹭到毛毛。
有吗？还是没有？完全记不起来！
夜晚的阎扶十分安静，琳琅沿着河流闲逛。
仔细想想，从去到通暮城开始，她就已经没怎么休息过了。不是在当卧底打架，就是在养伤或者赶路。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本来是为了趁假期出去玩才出门的。
这些事，其实她本来可以不用管的。琳琅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