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人?可是按聂掌柜的说法,清儿从前的名字是碧清,常常被怀玉公主派出宫救济贫民,那她侍奉的公主怎么会是一个坏心肠的人呢……
或者说,实际上梁怀玉的“救济贫民”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前朝大将军府的覆灭和她有瓜葛,所以宇文衷才这么恨她?
可是,清儿听过的所有故事版本里,从未有梁怀玉要参政的蛛丝马迹。更何况,公主那时候才多大?施恩聂掌柜时也才十三岁吧,那个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和抱负了么?退一万步说,她确实有要参政的野心,那救济贫民也对她帮助不大吧……
宇文衷见她出神地注视自己好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清儿回神,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起身绕开他:“委屈什么啊,我才不在意呢。”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想法啊,连夜过来解释,总不能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吧?这也太荒唐了……
宇文衷低头笑,也站起来,环视房间的布置,发现多了几个木架,上面摆着一些晾干的药材,视线落到床铺时,清儿冲过去哗啦一下将床帘拉上,遮住了乱七八糟的床上光景,脸一下子红了,终于意识到孤男寡女这样夜半三更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小声说:“要解释也不必专挑没人时过来,又不是做贼。”
“不想被看到,怕给你惹麻烦。”
“现在就没麻烦么,”清儿把床帘略微往里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床沿堵住床帘缝隙,“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他走过去,再次蹲下仰头看她,就像以前怀玉看他一样,“你没来之前,这里是我的寝殿。”
“……所以,你这些天一直没地方睡觉?”
“当然不是。”他失笑,摇摇头,掏出怀里的夜明珠递过去,“怎么把它丢了?”
清儿脸红,总不能说自己在他们走后就胡乱发脾气吧?
“就,圆滚滚的东西,本来就容易遗失嘛。”
他默了少顷,观察她的反应:“你不是喜欢它吗,怎么轻易让它遗失了?”
清儿纳闷,思索一阵,“我说过喜欢夜明珠?”
“说过。”
清儿皱了皱眉,“我没说过。你记错了。”
宇文衷不答,看着她清澈无暇的眼眸,无声地叹息,轻轻说:“也许吧。”
“况且这也不是多珍贵的宝贝,还不如你的紫玉项坠好呢。”
宇文衷歪头一笑,从自己衣服中勾出项坠链子,低头轻抚一下玉面,“你是说它?”
她点点头。
“喜欢吗?”
她一愣,连连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放心,喜欢也不会给你。”
“……”清儿冷漠,“哦。真好玩。”
宇文衷噗嗤笑出声来,正欲开口,外厢房响起脚步声,清儿反应过来:是伊伊从厨房回来了。
她迅速把宇文衷拉起来往窗口推,催促他离开,他磨蹭着表示“不留我一起喝粥么”,清儿简直要喷了,“想什么呢,谁大晚上真的喝粥啊?”
宇文衷愉悦地翻出窗台,又回过头来叮嘱:“我明晚再来看你。”
“不许来!我不会给你开窗的!”
他笑得更厉害了,屈起手指在她鼻梁上虚虚一刮,“那我就来拆掉你的窗户。”说罢闪进夜幕中不见了。
清儿听了目瞪口呆,盯着窗外虚空的黑夜,心砰砰狂跳。
怎么……
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她想要捕捉,却又只抓住一片虚无。
伊伊轻敲了两下门,径自推开门进来,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开口道:“是他?”
“是他。”
伊伊放下粥,皱眉道:“我大意了,他在窗外时可能就听到了我的动静。”
“他……确实怀疑了你过高的警惕性。”
伊伊察看她的神色,“你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
清儿摸摸鼻子,喃喃道,“没什么。”
伊伊过去把窗户关上,斟酌道:“他应该的确是喜欢你。抓住一切机会想和你独处。”
清儿烦闷,坐下拿起汤匙无意识地搅和着,“胡说什么,喜欢哪有这么容易。”
“眼神不会骗人。”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当然知道。”
“那什么是喜欢?”
伊伊张口欲言,忽然又止住,把清儿手中的粥端走了去外面倒掉:“以后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