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我要回益州!”季蝉哭道:“我女儿重病在床,无人照看,我要回去!”
“季姑娘,你与田都尉的案子未结,事到如今,可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
“那我要见我女儿!请钱大人派人将我女儿接到京城治病!”
护院笑了,“府尹大人岂是你可以使唤的?你若要从实招来你是如何污蔑田都尉的,府尹大人还有空听你说话。”
季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把众位护院都扫视一遍,冷冷一哂,张口道:“好,我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我要见钱觅——不,我要见庆王叶景贤!”
——
勤政殿大门敞开着,蔡文千守在殿外,一面听着里面的谈话声,一面目不斜视,远远的看到裴清往这边走来,身旁跟了一位侍女。
“那女子翻供了?”
“不错。”庆王手执折扇轻敲案几,“之前她控告田藏维欺辱她,可如今……她改口说,”庆王顿了顿,似觉难以启齿:“田藏维□□的是她女儿。”
宇文衷闻言一顿,放下手中奏折,蹙眉道:“我记得她年纪不是很大。她女儿芳龄几何?”
“九岁。”
“……荒唐。”宇文衷站起来,背着手踱步:“她翻供的理由呢?她不知道她这一翻供,等于承认她之前的确是撒谎、会令她的指控愈加不可信吗?”
“说是因为她接到家书,女儿突发重病无人照看,她想回益州而不得,于是愿意和盘托出真相,以换取朝廷接她女儿入京治病。”
宇文衷疑惑:“益州未必没有大夫?”
“个中缘由颇为复杂。益州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暂时没有能诊断出病症的,她女儿不知为何极其不配合,一见着大夫就哭闹挣扎。况且她思女心切,故而坚决要把女儿接到京城来。”
“那就依她所言。”
“已经派人——”
宇文衷抬手打断,侧首看向门口,庆王也察觉到了声响,高声问:“蔡文千!门外何人?”
“回王爷,是裴清姑娘。”蔡文千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心里嘀咕着:这案情又不是机密,况且你们敞着大门并不忌讳,怎么裴清一过来你们耳朵就竖起来了……
庆王瞅一眼自己兄长,见他神情瞬间从“肃然威严”变成了“喜上眉梢”,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朝门外道:“请她进来。”
说完自顾自坐到案卷旁,随手拿起已经看过许多遍的田藏维案宗卷乱翻,耳朵不由自主地捕捉那二人无营养的对话,一番嘘寒问暖后,他听见裴清不知天高地厚开始多管闲事:“我方才听陛下和王爷说到有一位夫人的女儿重病,敢问她女儿这病何时所染、那孩子何时进京?我或许可以为她诊治一番。”
宇文衷自然不清楚这些细节,于是转头看向陪审官庆王:“景贤。”
叶景贤装作一脸懵地抬头,看看兄长、看看裴清,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什么?”
裴清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叶景贤盯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少顷,见她没有被自己威慑到,内心大失所望,许是他的面具削弱了他的气势,下次戴个狰狞一些的……
他不动声色答道:“那女子名叫季蝉,家中只有她和女儿相依为命,田藏维之事后,季蝉和田藏维被益州州府元帆送至京城。她孩子约半个月前发病——也就是她走后四五天内,当时周遭邻居也帮忙请了大夫为其诊治,结果丝毫不见好转,只得写信告知季蝉。至于究竟是何时染的病,在益州时季蝉没有察觉,孩子也从未说过——那孩子是个哑巴。已经派人去接,约七夕后可达京城。”
“如此,”清儿抬手给他作揖,“便多谢王爷告知了。”
叶景贤不搭腔,宇文衷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走近一步挡住庆王,道:“你和他客气什么。”
清儿自觉他靠得太近,悄悄往后挪了半步,低声说:“我还有事求陛下。”
“但说无妨。”
清儿便将自己仰慕太医署张泽义老先生许久,想在老先生手下学习、见识一番的愿望说了,宇文衷犹豫片刻,没立即答应她的请求,只说莫焰休沐了,由他自己亲自带她去太医署一趟。
叶景贤百无聊赖地打量起裴清身边那位高挑的宫女,见她浓眉俊目身形挺拔,颇带一股子英气,暗赞了一句“不错”,扬起一边嘴角朝她侧首一笑,却见那宫女面不改色,淡然地移开了目光,专心盯着裴清的脑袋了。
叶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