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认定自己才是在顺应天道,以此来埋葬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催动着自己可以肆意地去烧杀抢掠。 他们要活着。 想活,就要从别人的口中去夺去粮食,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须无偿的道义不过是催生了他们在这浩劫之中,难以生存下去,又想着活下去的,活得更好的欲念。 火家只不过是在中原被波及中的一个。 火家的周围还有着十三家族,其中有着四个和火家一般强大。但是如今,十三个家族只剩下了四个,他们在勉力支撑。但是看着周围如潮涌的疯狂的人群,看着大地已经被鲜血染红,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惧。 聂小楼站在阁楼上,看着远处前赴后继的人群,听着疯魔般的喊杀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在她的视野中,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犹如疯了的狼群,相互撕咬。 “杀!” “我要吃了他们!” 聂小楼握住了剑柄,她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参加过战争,但是如此疯狂的杀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脸上带着虚弱,这些年,她一天比一天虚弱,都是因为那个鬼。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鬼是谁,那个面容终于让她记起来了。 那是月同辉,被她杀过的人之一。 但是她很不理解,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这个月同辉却以鬼的形势活到了现在? 而且还越来越强? 她不明白月同辉是怎么以鬼的形势存在,但是多少也推测出来月同辉越来越强的原因。便是因为浩劫,浩劫之下,死的人太多了,几十亿几十亿的死,天玄大陆的阴气从未有过如此浓郁,正是这种浓郁的阴气,让鬼物滋生,让月同辉在迅速地变强。 在月同辉第一次找到她的时候,便是她一个人都差点儿将月同辉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鬼物特殊,化作鬼雾逃脱,以后就不会有月同辉的存在了。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在意。但是,当每隔一段时间,月同辉都会来一次,而且越来越强,最后强大到,火家族长和长老联手也只能够逼退月同辉,不得不广撒英雄帖,雇佣修士来杀月同辉的时候,聂小楼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着巨大的危机。 她是一个果断之人,所以她决定要逃。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月同辉未必能够再找到自己。 她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地就离开这里。也许月同辉就在火家族地的周围,他是鬼,自己看不到月同辉,但是月同辉会看到自己。所以,必须选择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当月同辉下一次到来,将月同辉再一次杀退的时候。那个时候,月同辉必然受伤,然后寻找一个地方吸收阴气,疗伤和壮大自己。那个时候月同辉不会注意聂小楼,那个时候才是聂小楼逃走的时机。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有等来月同辉,却等来了魔道如潮的攻击。她的眼中现出绝望,恐怕自己没有死在月同辉的手下,而会死在这如潮的魔道手中。 他的丈夫火云舞已经在战场中,如今几乎火家所有能战的人都在战场中。而且并非他们火家一家在战斗,剩下的三个家族也在战斗,四个家族就如同四座孤岛,被海潮拍击。 四家向着联合,却被疯狂的人群隔断,疯狂的人群死的绝对比四家人多,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死的人越多,血腥味越浓,他们越疯狂。 “他们疯了!” “他们都疯了!”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聂小楼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火云舞。火云舞冲了上来: “小楼,守不住了,我带着你突围。” “突围?” 在如海潮一般的疯狂人群后面,一座山顶,站着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是赶来的修士,他们的目的地便是火家,是来帮助火家斩杀那个据说一直在闹的鬼。只是他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种疯狂的局面。风入松的表情没有多少波动,双手拢在身前的大袖中却在微微的颤抖。丝丝悲怆的情绪在眼中流动。 “这天下已经已经乱成了这幅模样!我应该何去何从?” “看哪儿!”身边有人呼道。 风入松移目望去,便见到一个小团队,目前大约有一百多人,正在向着他们这边杀过来,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火家的人在突围!” “能突围出来吗?” 风入松眯了眯眼:“应该可以,他们的实力很强,而围攻火家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凡人。” 山顶上的几十个人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在关注那一百多人,此时聂小楼被保护在中间,火云舞带着火家的精锐在冲杀。他不是只带着聂小楼突围,而是带着火家的精英,这是火家的火种,只要能够冲杀出去,在将来依旧可以重新站起来,建立一个强大的火家。 不断地冲撞,面对疯狂的人群,火云舞却相对冷静,他要杀出去,要带着小楼杀出去,要带着火家的火种杀出去。 聂小楼手握长剑,也开始加入了厮杀。因为她周围的火家修士正在不断地减少。他们很强,但是对方人太多,太疯狂。他们杀十个,百个,总有一个被疯狂的人群吞噬。 “杀!” “杀!” “杀!” 耳边只能够听到喊杀声,视野中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血红,情绪在渐渐地变得疯狂。聂小楼一身白衣都染成了血红,终于眼前一空,他们杀了出来。火云舞四顾,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的周围只剩下了四个人,他和聂小楼,还有三个家族的精英弟子。保护他们的人,都已经死在了疯狂的杀戮中。 “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