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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3)

随着村民们的带领,一行人来到了清平村最中央的一片空地上。这空地昔日还是开阔平坦的,但今日,上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旗子,布了内行人一瞧就十分生疏蹩脚的阵法,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村中人的手笔。

阵法煞气带着冤孽。苏和玉与温容对视一眼,这空地正是当初杀死人鱼的地方。阵法怨气冲天,与邪庙里的人鱼神像相连,一行人在这里被献祭后,灵魂会归神像所有,人鱼神像吞噬魂魄壮大邪力,到时她能掌控的就不单单只一个清平村,其他地方也会遭殃。

但是。苏和玉朝着阵法怨气的方向望去。按理说,这邪像吃了如此多的魂魄,怨气早就该突破清平村了,但那丝丝缕缕冤孽之气却只是在村子边缘游荡,大有种被限制住无法出去的意味。这就奇怪了。

苏和玉眯了眯眼。

村内人依旧带着他们往阵中走。

在苏和玉与温容等修行人士眼里,阵中煞气冤孽一览无余,但在其余新人眼中,随意摆放的旗子单就是旗子,今日风和日丽,空气清新,别说什么阵法,他们连半点不对劲都感受不到。

所以村中人说婚后第二日来此祭拜是村内习俗,保新婚之人多子多福、一生平安,这些原本也属于恶人村的年轻孩子们在失去真实记忆后便也羞答答地信了,朝着村民们指引的方向走去。

阵中明显有四队新人站立的位置,离得很近,这便是作为祭品的地方。

在两对新人毫无察觉地站上去,甜蜜相视而笑后,远在邪庙里的人鱼塑像雕刻般的唇角扬起,愈扬愈宽,愈咧愈大,直咧到耳根,黑洞一样的嘴里暴出几排鲨鱼般尖利的牙齿,猩红的舌头在刀仞般的牙尖上滑过,黑漆漆的右眼流下一行血泪,似愧疚慈悲,内里却暗含着稍纵即逝的满足和无法抑制的喜悦。

这尊人鱼像已经疯了。

或许一开始她是清醒的,清醒又怨恨地在村内徘徊,怨气化实那一天杀了负心汉和新娘,借着诅咒的由头灭了不少当时参与杀害她的主谋。她是厉鬼,她是惨死,可她也报了仇,理应该消散些戾气才对。就算她恨得再厉害,非要滥杀无辜,也大可不分青红皂白将村上所有参与谋害她的村民并着其余诸如老者孩提之列的无辜人士一齐灭除,也算她恨得疯魔。

可她却没有。

她不止没有,她甚至留下了部分主谋,饶了所有从犯,却开始要求这些恶人们每三月为她献祭四对彼此相爱的新婚夫妇。

每三月四对,这是她能吸收灵魂的阈值。她挤掉了神庙内雕像,自己入住了进去,却也是知道自己厉鬼化形,杀人数十,地府难收。她不愿去化解怨恨赎罪投胎,只想保留自己怨气,修成邪神。

旁的神像修炼需要信仰和香火,她也需要‘香火’。但她的‘香火’是别人的命,尤其是相爱的新人性命。

她从被棒打鸳鸯送命的可怜人鱼变成了要收割恩爱之人性命的邪神,受害者逆转成了加害者。只是她不知道,邪神之路并没有那么好走,她在吸收别人灵魂的同时也在逐渐迷失自己的心智,最终变成了这么一副比起人鱼更像是水下恶兽的鬼样子,叫人不禁犹疑,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曾经的往事,还是她只是成为了一个吃人上瘾不知餍足的怪物?

过去的善良人鱼已经逝去了。她疯了。

却是不知道,她是在漫长的吞噬人性命中抹除心智逐渐疯掉的,还是在她决定收割恩爱之人的性命那一刻就已经疯了。但柳依云能确定的是,现在这个没有任何情感理智只剩怨气的邪物很难处理。

她已经想起来这是在哪段剧情里了。她当初看文的时候是在深夜,昏昏欲睡,作者写文又很冗长,她看到中途,没忍住就开始跳着看,恰好跳过了恶人村这个剧情,只跳到了最后主角团入阵和疯掉的邪物打斗的过程。要不是系统一个任务提醒,她甚至没意识到当时书里看到的那个极难对付的邪物,其实就是现在村里的那个人鱼塑像。

跳文害我,柳依云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头疼,因为按照现在这个走向,那么……

果不其然,村民们瞧见主角团四人走到阵中就不走了,迟迟不前往祭品应该站立的位置,开始催促起来:“怎么不动了?”

村长使了个眼色,方头巾张大娘便道:“小桃,怎么了?”

假装成温容家人们的村民亦在询问:“有什么不妥吗?小玉?”

这边柳依云不知该怎么回答张大娘的问话,那头温容却是压根没有理那些村民。

她和苏和玉对视一眼,点点头,决定与恶人村摊牌,手上刚摸出一张符箓正要说话,却见旁边柳依云拉着姜淮朝着献祭方位走去,温容刚要说出口的话就卡壳了,她疑问道:“依…”但想了想柳依云现在的举动,她仍是把这个字咽了下去,转而道:“小桃?”

可柳依云假装一副被香灰蒙了心智般的模样依旧拽着姜淮朝那边走,姜淮偏头瞧她,却也不挣开,极好说话地被她拽着走,半点不反抗。

两人行为如此自然,以至于不只是温容,连苏和玉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姜兄向来脾气不好,不应当是个会陪着依云胡闹的人,而依云虽以往行为让人失望,但近些日子却收敛许多,甚至都能让人觉出几分可靠来。

苏和玉思索,莫非,他们两人真有什么计划?

就在苏和玉与温容两人迟疑的时候,柳依云拽着姜淮站到了献祭处。原本以为姜淮会很抗拒,但她抬头看他时,他的目光却很安稳地落在她身上,半点没有要逃离献祭位置的意思,他甚至还扬了扬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问道:“你很紧张?”

柳依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彻底冰凉了。她瞧着姜淮,脑筋猛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欺骗他,她嗓子有些干,很是紧张地开口:“我…”

姜淮却好像并不想再听了,他握着她的手,低垂着眼眸,无所谓道:“嗯,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他抬眸看向柳依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竟在完全不知道柳依云计划的情况下莫名奇妙就与她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柳依云诧异,但同时她也倏地松了一大口气,就像是被巨石压了一路的人在最后关头即将完全承受不住时,被人猛地移开了磐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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