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着憎厌和若有似无的杀意，“听说你尾部被虫子咬了，”
他微抬眼睑，眸中拢着一层寒，补充了未说完的剩下两个字，“很疼？”
随着他‘很疼’这两个字出口，他拽着猫妖尾部的手也同时如折叠纸张一般将猫妖尾巴折了三折。
他毫不怜惜，力度很重，青竹的尾巴真的平平地被折了三段，就像是被掰成几节的筷子，骤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青竹瞬时头脑发懵，他知道自己尾巴骨头大约是断了。
痛彻肺腑的知觉涨潮一样涌上脑海，他猫瞳放大，忍不住就要尖叫，姜淮左手却眼疾手快严严实实堵住了它的嘴，让它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
他抓着猫是背对着柳依云的，拽着猫尾的姿态朝着身前，逃脱了柳依云的视线，所以，柳依云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捂着猫妖的嘴，笑意扬起了些，他现在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在笑了。他垂着眼睫瞧着猫妖，眸中碎冰点点，嘴里却好脾气地问：“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青竹仰视着他那双寒眸，却也明白从柳依云的角度看过来，她是发现不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的。
姜淮眼神冷淡瞧着它，慢慢松开了捂着它嘴的手。青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咽唾沫的声音，它看着姜淮，忍着疼痛颤着声道：“不用了。”
姜淮瞧了它几息时间，倏地松手，任由它砸在地上。
他转身看向柳依云，朝她走过去。
刚走了一步，就听见地上猫妖一声呼痛，他低头一看，发觉自己脚踩在了猫妖身上。他像是才看见它一样，惊讶道：“你还没走啊？”
长睫微垂，他道：“真是对不起。”
嘴上说着对不起，他却又在猫妖身上踩了一脚，将它的头直踩进了地里才迈了过去。
青竹：我……
少年走到柳依云面前，眼中冷意消散得一干二净，居然还能泛出点暖来。他对着青竹，寒意冷冽，话语颇多，但对着柳依云，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释什么。这么驻足一会儿后，他干脆解了发带。
他面如白玉，黑发如瀑，微风袭来，含情眸微微一望，美似堕仙。
柳依云瞧着他的模样，心被触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是更深的疑惑：？
姜淮好像此刻自己也有些懊恼，他眼神移开，不去瞧少女，修长手指却拿了几缕发递给柳依云。
在少女愈发疑问的眼神里，他抿了抿唇道：“抱歉。”
他这声抱歉倒是比方才对青竹说的要真心实意多了，少了方才那几分戏谑和嘲弄，反倒极其认真起来，好像他是真的在反思愧疚。
他说：“害你摸不成猫了。”
“你，”他顿了一下，耳尖不受控制染上一丝绯红，目光仍是不去瞧她，长睫微颤，“你拿这个替代一下吧。”
？
柳依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这个’是指他递给她的发缕。
于是，他微颤的眼睫就像低飞着的蝴蝶翅膀一般飞快掠过了她的心房，让她的心脏也莫名其妙跟着加速跳动起来。
她心跳加速，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姜淮便以为她是不愿。他眼睫落下，眸中星辰黯淡，明白自己三番两次阻拦青竹，惹了柳依云厌恶，他正要收回拿着柔顺乌发的手，再道一声抱歉时，少女却比他速度更快地触了他的发，指尖恰与他的手指相碰。
他这下眸中闪着潋滟情绪看向柳依云了。
柳依云倒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不是说，”她目光移向别处，脸上有些发热，“要给我摸吗？”
代替回答，柔顺发缕放到了她掌心，乖顺缠绵地铺了一层，像次第展开的温柔绸缎，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手心。
柳依云不去瞧他的神情，单只看着手心中他的发，轻轻握了握，柔顺发丝从她指间滑过，缱绻眷念得像是与她十指相扣。
她又心血来潮摸了摸他的其他发，发尾慵懒躺在她的手里，像上好的毫尖。
就……还挺好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