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和正常人不同,不要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别人。
她默默吐了口气,感觉好了些,才敢再次和姜淮搭话转移话题:“那你给我喝的解药是从哪来的?”
这句简单的问话等了很久,久到柳依云不禁疑惑看向姜淮,以为自己问的不是解药的来处,是里面的化学成分、制作工艺是怎么一回事。
又等了少许,姜淮才冷淡开口:“地上抓的。”
柳依云:?
好在这次没再等她问,他就继续言简意赅道:“神社旁树边的土是解药。”
那她刚才喝的那杯酒里是树旁抓的土?怪不得那杯酒极苦又涩还有沙子味。柳依云有点反胃,也不知道那些土到底干不干净,有没有被人踩来踩去,村上的猫狗……
她捂了捂嘴,感觉有点恶心,早知道不问了。
她没注意姜淮的情绪,小心翼翼看了看门外,没人把守。虽然瞧着没人,但柳依云知道这些村民不可能真的给他们自由活动的机会,多半在哪个角落盯着他们。
她戳破了一点窗纸,瞥了眼外面。然后走到姜淮面前:“我们得去找温姐姐和苏师兄,你有什么办法悄悄过去不被发现吗?”
姜淮垂着眼,没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依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都快亮了。她想,要是姜淮不去,她就自己去。
正准备出门,姜淮冷冷地问:“你去干什么?”
柳依云回头,对上他审视又冷淡的一双瞳,卡了一下:“去救人呐。”
“是嘛。”他有点嘲讽,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柳依云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住了,转头又要走,一颗石子带着劲风砸到她脚前,阻止了她的步伐。
柳依云有点不耐烦了,她没好气看着一而再再而三制止她的人:“又怎么了?”
姜淮靠在床头,乌发汗湿,脸色苍白,一双黑黢黢的眼专注地盯着她:“你是要去救他们,还是要去和他们说什么?”
柳依云一向吃软不吃硬,回头看见他这张惨白的小脸时,怒意一时就降下来了。不过等到他问出这一句,她就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看着姜淮这双漆黑试探的眼,有点狐疑,她能和温容及苏和玉说什么?讲讲人鱼的爱情故事,砸了这座神庙?嘶,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她不会是不知不觉又惹到这位反派生气了吧?
她飞快地回忆了之前的对话,将记忆放在了她最不想回顾的先前对姜淮鬼迷心窍的行为上,然后她浑身一僵,想到了他身上的那颗散着灰气的琉璃珠。
失去记忆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奇异,但恢复了记忆,柳依云明白那灰气是什么,那是魔气。是正道除之而后快的邪物,尤其是现在魔界大门将开,修真人士对魔气厌恶程度更甚,近乎草木皆兵。
怪不得他担忧自己将这事告诉温姐姐。
同时,她心里也产生了一点猜测,怕是从她发现那层魔气起,姜淮就有朝她动手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结果放弃了。
柳依云有一点生气,她磨了磨后槽牙,但同时又明白,解决掉知情人士这对反派而言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这个问题必须得处理好。于是她看向姜淮:“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身上魔气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翻了翻记忆,思索着这个世界有没有类似心魔誓这类的东西,所幸有差不多的,她便赌咒发了誓。
或许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姜淮眸光闪了闪,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不设防?为什么知道了这些还能和他自然地相处?但一开口,他最想问的却是:“还有呢?”
啊?还有??
柳依云这下是真沉默了。
半晌等不到她的回答,明明觉得没什么,但姜淮依旧还是沉了脸,他抿了抿唇,冷着眼,一副阴郁模样。
柳依云朝他看过去,只见少年阴郁地靠着床头,一身红衣,眉眼俊俏,手指扶着额,眉心微微蹙着。
原本以为他头疼是装的,但柳依云瞧见这里,却开始迟疑了:“你,”你是真的头疼啊,而且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书中确实有写姜淮头疼的毛病,但是一笔带过,柳依云也没太注意。
她想了想,虽然少年现在阴晴不定,但是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没有什么止疼的药物能给他吃,柳依云上前,想为他拭一下额上的汗,然后手就被打开了。
少年瞧也没瞧她,勾唇讥讽道:“柳姑娘不是觉得我残忍叫我闭嘴吗?现在又来这里装什么关心?”
他这话一出口,柳依云就明白他那句“还有呢?”是什么含义了。
她偏头盯了姜淮一瞬,又突然凑过去:“姜淮,你其实没有把人家舌头割下来,也没有把人家剁成肉沫吧?”
少年抬眼看她,嘲讽道:“怎么没有?”
就是感觉没有。但她却没这么说,只是道:“如果你真割下来,你肯定会拿那半截舌头到我面前吓我。”
少年漠然看着她:“我有那么无聊?”
柳依云眼睛亮闪闪地点头:“嗯,就是有这么无聊。”
姜淮干脆瞥过眼,不再看她。
柳依云却趴在床褥上闷笑:这个人明明气都消了,还偏偏绷着一张脸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