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刘胜说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赛马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敢!不敢!”赵新和刘胜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半是拉拢半是敲打,弄的赛马尔又惊又怕。 赵新还是面带笑容。“那就这样,明早瑟尔丹带你去俘虏营参观一下。” 等人被瑟尔丹带走后,刘胜向赵新问道:“和珅在宁古塔,咱们要不要办了他?” 赵新翻了个白眼球,道:“办他干嘛?你把他办了,赎金谁出?谁还敢再来跟我们谈判?” 刘胜道:“他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大贪官!” “又没贪咱们的,乾隆都不急,你急个啥。这人其实是个能吏,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第二天一早,赛马尔和两个手下在瑟尔丹的带领下,来到了朱尔根城北五里地外,清军战俘关押的区域。 老话都说,人一上万,无边无际。这座规模宏大的清军战俘营,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导致北海镇在富尔丹城的大部分兵力被派过来看守俘虏。 整个战俘营被分成了二十一个区域,每区关押战俘一千人上下;其中伤员被分到了两个区关押。所有战俘营的外围均用木栅栏和带刺铁丝网围绕,四角均设有岗哨,并架设了无线摄像头。而营区内那些清军战俘们的住所,就是一间间的地窨子。 话说穴居是金代以前的女真人普遍的居住方式,一直延续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住。所谓“无室庐,负山水,坎地梁木其上,覆以土。” 修地窨子也是没办法的事。跟清军的战役结束时,已经是八月下旬了。为了尽快安置俘虏,陈青松便提议挖地窨子,这可比盖木屋省事多了,还能节省大量木材。别看只是地窨子,盖好了不比木刻楞差。 在俘虏营修建的问题上,陈青松考虑的很长远。因为一旦清军战俘都走了,明年过来的那些河南、山东的流民也得先安排住处。腾空的地窨子打扫打扫,就能暂时住进好几户人。 战俘们居住的地窨子统一面南背北,每间住三十个人。挖设时先要挖出一个长方形的四尺深坑,然后在坑内用粗粗修整的原木立起中间高、两边矮的几排房柱子,柱子上再铺设檩条;檩条的外缘要搭在坑边的地面上。屋顶的檩条要绑上厚厚的枯草和树枝,最后再盖上半尺厚的黑土压实。除了南面的门口外,东南角还得留出一个透光的窗户,其余房顶和地面之间的部分均用土墙封堵。 地窨子外面,在房子的四周还要围上半米高的土墙,其目的是防止有人踩踏。如果不立土墙的话,人走到上面就会把屋顶踩塌。 这玩意盖好后,从外面看是地上一半,地下一半。室内空间高度在两米左右。一进屋里,入眼便是一个呈倒U字形的大通铺,中间是一条两米宽的过道儿。 整个床铺都是用木头架子搭成,离地大约半米高,木板上面铺着厚厚的乌拉草。地窨子虽说冬暖夏凉,可是不生火是没法呆人的。于是过道中间是几个用大汽油桶做的取暖炉,取暖的燃料也是木头。汽油桶改成的火炉让所有的俘虏都十分惊奇,在这个年代,一般都是在火堆上扣一口大铁锅来保暖。 俘虏们在地窨子里的铺位也是论资排辈的。北向靠里是上位,当官的、京营八旗武将的一般都住在这里,次一等的住在东西两侧,地位最低的靠近最冷的门口。 俘虏们的伙食就是玉米面和咸菜,每人每天定量是半斤玉米面(八两),二两腌萝卜。无论是熬粥还是蒸窝头、贴饼子,都是由各屋的俘虏自己做饭。玉米面和咸菜是一天一发,要是错过领取的时间,那这一屋子三十个人就只能饿肚子。 说到清代中期旗人的生活,其实也没那么骄奢淫逸,个别王公贵族不能代表全体。 旗人为官者,虽有朝廷的俸银和恩赐,但仍然过着衣衫简朴,为生计奔波的生活,一旦辞职或被罢官,全家生计往往捉襟见肘。要是遇到漕粮不济或饥荒灾年时,其生活也是一样的惨不忍睹。 乾隆时期,很多驻防八旗的旗民也要自谋生路,省吃俭用,为工为教、或是经商,解决了一时的温饱问题。但是这样自食其力的旗人毕竟只占一小部分,绝大部分旗人仍无所事事,靠政府救济,一朝落难,流落街头,乞食为生。 五号营区的一个地窨子内,来自京营火器营镶白旗的战兵佛标,正在火上小心翼翼的熬着玉米面粥。等粥差不多行了,他拿过一个木碗,捞了稠稠的两大勺,慢慢悠悠的走到正北头的铺位前,放在炕沿上。恭敬的对坐在上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道:“恩大人,粥好了,请用吧。” “嗯。”那个中年人抹了抹上唇的两撇小胡子,抬眼道:“窝头呢?” “大人稍等,还在炉子上烤着呢。马上就得。” “赶紧赶紧!”中年人不耐烦的催促着。此人名叫恩海,是京营火器营镶白旗的参将,是佛标的顶头上司。 不一会,散发的焦香气味的烤窝头片也好了,佛标用个木盘盛了,然后放上两块腌萝卜,给恩海端了过来。 恩海端起碗吸喽吸喽喝了两口粥,接着就捏起萝卜咬了一小口,最后才拿起窝头吃了起来。等一口吞下后,恩海这才满足的叹道:“这窝头啊,非得蒸得了、晾凉了切成片儿,在火上这么一烤。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大人说的是正理儿!” “没错儿!这叫粗粮细作。” “我觉得吧,这窝窝头得专门找那底下的窝窝又深又大的才好吃。” “这话儿怎么说的?” “您想啊,这样的窝头蒸的时候气足,吃起来相更香!” 有人接茬儿道:“嗯。是这么个理儿。这叫‘吃窝头,挑大眼儿’。” 此时一个靠北躺着的俘虏一撩被子,没好气的骂道:“吃个屁的吃!还大眼儿,爷都他妈当俘虏了!” 恩海轻轻哼了一声,斜眼道:“官保,一大清早儿,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邪火?弟兄们如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