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在赵新的那座帐篷里,眉尔古阿开始跟赵新和刘胜详细介绍红毛人营地的情况,负责翻译的依然是乌坎贝。 “......村子的北边走出两里地就是一片湖,穿过湖向北出去就是大海。以前我们去大陆,都是从那里划船过去。后来我们到了南方,每年去大陆都要向西走上好远。” 赵新对眉尔古阿问道:“从这里出发到红毛人的营地,要走几天?” 眉尔古阿稍一估算,立刻就回答道:“西南方向走两到三天,穿过一片林子,快的话两天就能到。” 赵新拿出一份苦叶岛的地图,指着西北角的那片潟湖的位置问道:“是不是这个湖?” 眉尔古阿凑上来仔细看了半天,摇摇头道:“我看不懂。” 赵新和刘胜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这就有些麻烦了。那片潟湖面积不小,现在只能推测大致位置,但搞不清楚码头的位置和船只停靠的地点,邓飞那边就没法驾船支援。陆地上打没问题,要是让对方坐船跑了,那可就啰嗦了。整个苦叶岛到处都可以登陆,防不胜防。 “还是先把对方营地和码头的位置查清楚,咱们才好动手。”刘胜主动要求带一个班去侦查,目的是查清对方营地的情况和潟湖入口的位置,以便让惊雷号堵在潟湖出口。封锁水域。 赵新考虑的是如果对方港口有船,那最好是缴获。如果船型大小合适,以后可以用于虾夷地和北海镇之间的煤炭运输。面对刘胜的提议,他点头赞同。“那你明天早上带一个班走。从地图上看,差不多有一百里的路程,两三天的时间怎么都到了。” 刘胜对眉尔古阿要求派一个手下作为向导随行,眉尔古阿忙不迭的答应,对刘胜道:“熊神,我让森巴库尔跟你们去,他对这一带很熟悉。” 刘胜一听脸就黑了,心说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总有人把自己跟熊联系到一起?!他皱着眉对乌坎贝道:“你给我告诉他,不许再用这个神那个神的称呼我们,就叫大人,要不就叫先生!” 眉尔古阿听了乌坎贝的翻译,吓的连忙起身赔罪。赵新无所谓的摆手道:“算了,你跟一土人较什么真啊。没听乌坎贝说么,费雅喀人就信这个。真要跟他讲科学,搞不好能把你当魔鬼。慢慢来吧。” 赵新调侃完又嘱咐乌坎贝道:“你如果想报仇的话,就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乌坎贝道:“只要大人让我杀红毛人,什么我都答应。” “好!明天你跟着刘大人一起去,还是负责翻译。不过你要记住,没有刘大人的命令,绝对不能动手,否则你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为什么?”乌坎贝瞪着大眼,不服气的问道。 赵新脸一沉说道:“你现在是北海镇的士兵,一切要服从指挥!我们这次要把这些红毛人全部消灭,一个都不能放跑。所以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坏了咱们的大事!” 乌坎贝神色一凛,这才明白赵新的用意,起身立正道:“是!” 第二天一早,刘胜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和那个森巴库尔一起出发了。临走前他和赵新约定,如果六天没回来,那就应该是出事了,赵新就会带兵直接过去。 三天后,在离奥哈河河口西南方向一百多里外的一片茂密丛林里,几个从西伯利亚流放地释放来此的沙俄探险队成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木屋门口抽烟。 此时探险队的军官奥尔洛夫冲这些人喊道:“你们几个!屁股 一个坐在木头桩子上的家伙阴阳怪气的说道:“当官的,别神气!见他妈的鬼,从伊尔库茨克把老子弄到这鬼地方来,说是带我们来发财,结果每天就是挖煤!” 卢琴科抽着又苦又涩的土烟叶子,呵斥道:“安静点吧,贱种!这总比你在西伯利亚喂蚊子要好受的多吧?”他转头看向军官奥尔洛夫,说道:“女人!我们需要女人!” 奥尔洛夫狠狠的用靴子跟上的马刺踏了踏地板,不耐烦的吼道:“女人?滚过来!该死的,再不起来叫你们尝尝马鞭的滋味!” 卢琴科却根本不把奥尔洛夫放在眼里,他不屑的说道:“你少在这里神气活现!老子是总督大人赦免的!等我发了财,老子就不是死囚,是老爷!” “啪”的一声,马鞭抽到了卢琴科的背上,奥尔洛夫眯着眼,鄙夷的说道:“叫你这老爷先记住鞭子的味道!都快去干活!” 苦叶岛主要出产褐煤,主要蕴藏在岛屿的北部和西南部,绝大部分都是露天煤矿。沙俄探险队自从二十年前攻占此地,打跑了费雅喀人后,便开始寻找并挖掘煤矿,然后再用船运回勘察加半岛的据点。这种地方要是有女人会来,那才见了鬼呢! 这些探险队的成员主要是由来自伊尔库茨克的军人和来自西伯利亚的死囚犯所组成,所以在和费雅喀人战斗时极为凶残,往往不留活口。因为本地费雅喀人惧怕他们,所以都躲的远远的。偶尔抓到的几个女人,也因为对方拼命反抗或是不堪蹂躏而死。 沙俄探险队因为担心惹怒对岸的清国,所以在占领这块地盘后不敢大张声势,之后也没有就此扩张。在这二十年里,本地的露天煤矿开发已经十分成熟,从夏季开始,每个月都会有几条船从勘察加那边过来运煤炭,并送来补给。等到冬季海面结冰,探险队的人便停止挖煤,进入猫冬状态。这种生活十分枯燥乏味,所以每年来轮替的人几乎都是西伯利亚过来的死囚或流放犯。 这时,一个名叫克卢金科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众人眼里,一脸笑意的对大家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要来女人了!” “什么?”卢琴科顿时瞪大了眼睛。其他几个懒鬼也被惊动了,连忙询问。 “是个死囚,叫波利娅。听说是用毒药灌死了丈夫,所以......”克卢金科一脸色相,笑嘻嘻的说道。 卢琴科笑骂道:“我敢肯定,能干这种事的一定是个风骚的娘们!” “人呢?人呢?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