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常胜攻城不利,武氏弟兄献计道:‘俺们来它个诱虎出洞。先把他们的头目引出来,将他除掉。到那时,元兵就是无头之蝇了,俺们再乘机夺取台坪。’......” 中午时分的富尔丹城大市场里,一座高大的木刻楞屋子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中除了北海镇的汉人外,还有赫哲人、费雅喀人、鄂伦春人。 这些人中听的懂官话的,则聚精会神的听着台上说书先生口中的《大明英烈》;听不懂的则好奇的四下张望,过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了,便转身出门。 台上坐着讲评书的这位,来北海镇前就在山东诸城一带说评书。北海镇的普法宣传队成立后,这位便应召报了名。如今他在每段评书中间,都会有一段解释北海镇法规条文的内容。 “那位说,这员女将是谁呢?正是孟九公的女儿孟玉环.....孟玉环莞尔一笑,点起二百女兵,手提三尖两刃刀,刚杀出台坪,正见爹爹受伤,哥哥败阵。这回,可把姑娘惹火了,心里说,咦!恁是谁呀?俺非把你剁成八瓣,替父兄报仇不可!于是,紧催桃红马,这才来到两军阵前。” “啪!”说书人一拍醒木,熟悉的人都知道,中场休息,插播法规条文的时间又到了。 “抱歉各位,俺老高也是吃公家饭的,说评书是为了普法,让诸位知道俺北海镇哪些必须遵守,像首长们先前说的那样,俺们得明白啥是权利,啥是责任。今天要跟大家说的是北海镇保障人权财权条例第四条,民人之财产、住宅,除有特别规定,任何人不得非法征收、查封、侵入或搜捕。” 姓高的说书人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继续解释道:“这条啥意思呢?就是除了特别规定的内容,恁家的东西谁也夺不走。咱北海镇没有抄家一说,您辛辛苦苦赚钱买的东西,只要不是用偷来抢来的钱买的,用烂了都是恁的!” 底下有人道:“老高,恁说俺的东西都是俺的,可恁说那特别规定是个啥咧?” “恁这话问得好!”老高满意的点了下头,对众人解释道:“俺来说说这特别规定,首先不能给满清官府当探子,不能出卖北海;其次咧,恁不能杀人放火,不能当那剪径入户的毛贼。 诸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杀人放火,恁总得赔给人家吧,要是木钱儿,那不得拍卖家当换成钱儿补给人家?” 老高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咱再说这个当探子,帮着南边朝廷刺探咱们北海镇军情的,那良心都让狗吃了! 咱们这两年过的是啥日子诸位心里有数。以前恁在老家吃啥穿啥?来了北海恁又吃的啥穿的啥? 首长们住的不比咱们好哪去,吃的也是食堂,穿的都差不多,还白给俺们每户五十亩肥的流油的好地。恁说人家图个啥?还不是想让俺们这些穷人吃饱穿暖,不再受南边官府欺负!” “说的好!”底下一众北海镇的居民纷纷鼓掌叫好。 “行!今天的法规讲解就到这里,咱们继续说书......” 人群中,一个带着獭皮帽子,穿着一身深蓝色棉服的年轻人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穿过一众听客,走出了这间“书场”。 从温暖的室内出来,年轻的米次郎被外面的寒风吹了一个激灵,不由把脖子往竖起的衣领里缩了缩。正想着再去哪里转转,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走了过来。 “大人,朱尔根城那边抓到了一个探子,已经送到咱们那里了。” 米次郎目光闪动,对那汉子道:“走!”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富尔丹城的南门进了城,七转八转,就来到了一处非常安静院子前。 这里就是北海镇在富尔丹城的警务所了。原北海镇治安警米次郎被调派到这里,担任本地的治安警头目。眼下赵新自己的“金牌密探”们还没有浮出水面,所以治安警便成为了半公开的反间谍部门。 米次郎带着手下进了院子,一直走到二进,推开了一间厚厚的屋门。 明亮的灯光下,几个治安警正在用松木棒对付着那个清廷派来的探子,那探子双手被吊在房梁上,仅用脚尖着地,上身的衣服被剥光;两个治安警一前一后,正用木棒抽打着那人的腹部和后背。 “几轮了?”米次郎找了张椅子坐下,对负责审讯的人问道。 “两轮,这人嘴硬的很,就是不招。” “怎么抓着他的?” “这厮混在上工的人堆儿里,想进朱尔根城,结果进门的时候刷卡用的是一张偷来的,之后指纹也过不去,就被拿下了!” 那探子已经被打的满嘴咳血,不住的剧烈喘息,鼻青脸肿的面部除了汗水还有血迹,他头靠在吊着的胳膊上,一脸恐惧的看着米次郎等人。 “说吧,说了给你个痛快!谁派你来的?任务是什么?你们还有多少人?” 米次郎看这人神色犹豫不定,决定再加把力。 “不要想着能骗过北海镇,我们的手段外人无法想象。落到我们手里,你连一天都蒙混不过去!给他上电棍!” 几个负责审讯的治安警听了呵呵狞笑,随即一人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根缠着金属丝的黑色橡皮棍,棍子的顶部,两个有如钉子尖一般的金属电极头闪闪发亮。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嚎,屋子内顿时充斥着一股恶臭。屎尿淋漓间,那探子哀嚎道:“小人招了!小人招了!” 米次郎叫住了手下人,对那探子道:“仔细点,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叫人把你抬出去埋雪堆里!” 面临死亡的恐惧浮现在探子的脸上,他颤抖的说道:“小人是珲春大营派过来的。” “你们来了多少人?向谁汇报?平时怎么联系?” “我们一共来了十五个人,领头的是乌勒兴阿大人,这次是装成一个鄂伦春商队。” “乌勒兴阿是谁?” “是个协领,是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