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有意,汪中这话启发了周卫国。 自从汪中受聘当了北海镇小学的副校长,周卫国就处于半失业状态了。他这个现代师范学校出来的语文老师,如何能跟汪中这种着作等身的大学者相比?人家随意引经据典的来段话,周老师就彻底懵圈了。 眼看北海镇里穿越众们开始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霸住各行各业的领头羊,周卫国决定另辟蹊径,理工咱玩不转,教育口又来个汪中,那咱就霸住目前还是冷门的司法口吧。 赵新听了周卫国的建议,说我哪有功夫操心这个,要不你来? 周卫国说那就我来。于是一应法庭、公诉和审判的程序都由他包办,北海镇第一任法官走马上任。 富尔丹城的法庭就设在了镇公所内的一间大木屋内,这里也是平日镇公所召集居民代表开会的地方。眼下场内的木围栏后面坐着二十几个居民代表,有那个被杀战士的家属,也有李寡妇所在居民小组的几家人。 几名犯人则被五花大绑,每人都由两个治安警押着站在法官席下。坐在法官位上的周卫国看着被告席上的苏青,也就是那位诨号“空空儿”的独臂女贼,心中不禁感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底下老百姓乱哄哄,周卫国那起找人专门做的一柄木锤,在一块木板上敲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开庭,审理医院及李寡妇母女命案,现在由公诉方陈述。” “还陈什么陈啊!都查明白了,就是果兴阿和这女人干的,老爷直接判就行了。” “就是,砍了他们的脑袋!” “剥光了扔河里浸猪笼!”这话一出,有人已经开始两眼放光。剥光了啊...... “五马分尸~~” “腰斩!” “啪!啪!”周卫国一敲锤子,大声道:“谁再乱说话,逐出法庭,罚款一元!” 好家伙!一听说要罚款一元银币,场下的老百姓都不说话了。 周卫国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作为公诉方的米次郎这才站了起来,拿起卷宗开始照本宣科的念了起来。这一念就念了一个多小时,等口干舌燥的米次郎合上卷宗,心说我滴个娘啊,这比抓人还累! 周卫国此时对场下受害士兵的家属问道:“你们还有疑问吗?” 那受害者的父母噗通就跪了下来,磕头哭诉道:“求老爷做主,为我儿报仇啊!” 一众老百姓也跟着跪了下来,叩首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啪!啪!”周卫国又敲了两下木锤,面色和蔼道:“都起来,快起来吧。” 等众人起身刚坐下,只听一个治安警突然大声道:“全体起立!” 一众老百姓面面相觑,心说这又是要搞哪样? 只见周卫国起身,煞有介事的拿起一张纸,口中道:“本庭现在宣判!......” 从上午开庭开始,镇公所外面就围了上千人,都在等着这次“开堂”的结果。眼看就要到了中午,里面还是没有消息出来,围观的人这时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凶手的死法。这个说沉河,那个说腰斩,还有的说最好砍头,这样就能买个人血馒头。 这话一出,顿时被一群人鄙视道:“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新来的!什么人血馒头,根本不管用!” 说买血馒头那人道:“俺在村里听老人都这么说,血馒头能治瘵疾(痨病)。” “恁这叫迷信!得了痨病,去医院打几针就好了。” “俺,俺瞅着那针头怪瘆人的。” “针头瘆人,砍头就不瘆人了?恁这人,咋竟说昏话!” 正在争吵时,有人只见两名治安警簇拥着一个镇公所的办事员走了出来。那办事员双手捏着一张粘好浆糊的白纸告示,大步流星的朝着告示栏走了过去。 “判了!判了!” 这话一出,上千人顿时就朝着告示栏涌了过去,好些不识字的连忙让识字的帮着念告示上的内容。 “判决公告,兹有......” 那人刚念了个开头,其他人就道:“前面不听,赶紧说说咋判的!” “首犯苏青、果兴阿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轰的一声,人群一下沸腾了。古往今来,吃瓜的闲人们都是从来不缺的,尤其是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所以虽然砍头很恐怖,可架不住刺激啊。再说到时候扔个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也挺过瘾的。 后世一名叫俞樾的清代文人曾在其笔记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闻堂上笞一囚,而咴咴呼痛之声,则女子也,诸又趋往观之,拉余俱去。”等到一群人兴冲冲的去了,发现行刑不是打屁股而是掌嘴,于是闲汉们“悻悻而归”。 “在哪在哪?” “上面没写。” 话说北海镇还没处决过犯人呢,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什么城外地方会被选为刑场。围观众人正在猜测时,只听从城北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两声枪响,没过一会儿,又是一声。 过了一会儿,就在在场人群面面相觑之时,一个治安警从警察所里走了出来,对这些人道:“散了散了!凶手已经枪决了。” ...... 在赵新的那间办公室里,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陈继山拿着电话嗯嗯啊啊的几下,然后才放下电话对赵新道:“大人,已经执行完了。” “唉~~总算是完事了。”赵新摆摆手,示意陈继山出去,随即把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等陈继山出去关好门后,一双柔荑从椅子后伸过来,轻轻的在赵新头上揉了起来。 “我就是前些日子太忙了,着急上火,都已经好了。”赵新一边说着,抬手向后一搂。 沈璇也不躲,任由赵新抱着,轻声道:“你现在可不是几年前了,十几万人都指着你呢,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