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是警察总署,北海镇有关抓贼捕盗,管理街道治安都归治安警管辖,外来客商也要先去总署备案登记。” “哦!原来就是五城兵马司。”严烟恍然大悟,随即拱手道:“敢问贵署老爷高姓大名?” “姓片。” 廖东这时才向那精瘦汉子问道:“阁下是漳州人?” “是的。”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泊,单名一个志。” 船头突然道:“你是疍家人?” 这人有此一问,是因为清初之时,朝廷开始对疍家人编户齐民;因为长年漂泊海上,有一部分疍家人便以“泊”为姓。 漳州口音,又姓泊,不是疍户还是什么? 治安警泊志只是点点头。他家就是闽南一带的疍家人,后来惹了官司跑去广东入了郑家的红旗帮,前年又跟着郑一他们一起到的北海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烟听了这话,顿时暗暗吃惊,他以为北海镇的手已经伸到了闽南,连闽南沿海的疍户都跑来入伙了。 严烟回屋拿了个包袱,又跟船头嘱咐了几句,便和廖东一起跟着治安警泊志,出门朝西走去。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北海镇广场东侧的一座大院子外面。 “前面就是了。”泊志指着那院子对二人说道。 严烟二人走到院子门口,只见大门左侧挂着一块刷着白漆的长条牌子,上面用黑笔从上到下写着“北海镇治安警察总署”的字样。 走进大门,迎面正对着的是一幢宽大的二层木结构楼房,无数根粗大的圆木错落有致的堆叠成在一起,十分威严。这让严廖二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压抑,两股打颤。 他们两人是社会底层人员出身,林爽文起事之前见到那些地主豪绅、读书人和官吏时,都是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的老爷们不高兴来顿板子。 即便是打下了大半个台湾,这些人被封了官职,可还是称呼林爽文为大哥,见面时也不拘礼节,坐立随便,依旧是一副痞赖样。 东西两侧是两座院子,也都是用木头搭成的房子和院墙。东边的院门开着,有人进出;而西边那院子则是大门紧闭,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在正面木楼的门口处立着一根旗杆,呼啸的北风刮的顶部的旗子哗哗作响。严廖二人抬头一看,只见旗子上画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白色圆环,里面是一颗白色的五星,圆环和五星中间用却是黑色。 严烟心说这旗子上怎么连个名号都没有?这北海镇的一应建筑形制规格跟南方完全不一样,让两人极为好奇。 泊志领着二人进了正面的木楼,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一层的一间屋门外。 泊志敲了两下门,只听屋内有人道:“进来。” 严廖二人进门后,扑面而来就是一股热浪,又干又燥,让他这个南方人极为不适应。 屋内摆着一张长桌,铺着淡蓝色的桌布,而长桌的对面坐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泊志立正敬了个礼:“报告署长,严先生和廖先生到了。” 被称作署长的是个身材不高、面容严肃的中年人;右边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两人都穿着同一款式的青黑色短衣和裤子,留着一头跟和尚似的短发。 “阁下就是严先生?本人是北海镇警察总署的署长片山,这位是范先生。” 严廖二人连忙拱手致意,一番寒暄后,双方落座。 “本官现为彰化县知县,这次来是奉我家顺天盟主大元帅之命,特来拜会赵王。”严烟说罢,便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片山。 范统凑过去一看,只见信的封皮上盖着一方大印,上书“顺天盟主大元帅”字样。等片山看完递给自己,只见上面写的文绉绉,大意就是派严廖二人来北海镇拜见赵王,并注明了严廖二人的职位和相貌特征;其间意思无非就是想和北海镇联合抗清,希望北海镇能派兵南下支援。 知县的范统自然明白是什么,可这“护驾大将军”是个啥玩意? 范统好奇心发作,凭着自己看来的那点“洪门小百科”,不由开口问道:“二位都是天地会的?” “正是。” “天父地母,反清复明?” 严烟和廖东:“......” “那你们尊洪英为祖?” “啊?”严廖二人顿时一愣,心说洪英是哪个鬼? “那少林寺永化堂呢?洪熙官、方世玉呢?” 严烟心说这位范先生问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少林寺他倒是知道,可姓洪和姓方的他都没听说过。 范统见两人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知道自己又被影视小说给晃点了。他不死心,想了想又问道:“陈总舵主你们总该知道吧?” 严廖二人翻了个白眼道:“呃,本会并无总舵主一职。” 范统没脾气了,现实和他了解的那些完全不一样,于是一摊手对片山道:“我没问题了,你问吧。” 他不知道的是,后世那些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起源之说,主要是因为很多研究者过分地依赖天地会内部扑朔迷离、不足为信的创会传说,其次就是把天地会与教门混淆。 要知道聚众谋反仅仅是秘密会党众多结社动机中的一种,“反清复明”并不是天地会的结会宗旨,很多天地会的传说都是在嘉庆以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所谓的满汉矛盾更是无稽之谈。 那都是清末民国的时候被人赋予的说法。 在嘉庆朝以前,诡托明室后裔造反的主力,其实是秘密教门;什么大成教、白阳教、清水教、八卦教、三阳教等等,统称白莲教。 而那位郑开(提喜和尚)当年为什么要创立天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