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斯当东被父亲带下惊雷号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个阿妙给他的鹿皮小口袋,里面装满了蛋糕和各色糖果,嘴角上还留着一抹热巧克力的痕迹。 赵新站在餐厅的玻璃窗前,看着一行人走下舷梯,扬了扬下巴对邓飞道:“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刚才我差点没控制住。” 邓飞惊讶道:“他是谁?你要干嘛?” 赵新随即讲了小斯当东的历史,邓飞听了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怒意,可没过一会儿便消散了,劝赵新道:“算了,才九岁。再说本时空有了我们,未来肯定不会是那个样子了。” 赵新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试图将那段屈辱一扫而空,然而心中依旧还是泛起一阵阵酸涩。 乔人杰上岸后,立刻换上官服,带着手下骑马赶往海光寺。 过了午时,已经在海光寺里等的无比心焦的福长安终于见到了乔人杰。当他听完乔道台的禀报,马上就明白了北海镇要干什么。 福长安气的差点破口大骂,买大豆就买好了,金州水营招你惹你了?!还他妈什么“人员流动事宜”,明摆着是要大清的人口! 得了,牢骚太多防断肠,赶紧派人往京城报信吧,一切都得由乾隆决断。真要让北海军打进天津城,他福长安就等着抄家问罪吧。 此时的天津城内,各家官绅富户都在向城外跑,还有人家雇了大车朝通州和北京城跑。 大沽口那一炮之威传回天津城后,已经完全走了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炮台被一炮炸塌了,什么大沽镇被夷为平地了,死的人也从一个两个变成了成百上千...... 在一家街边的茶馆内,几个混混儿正说的眉飞色舞。旁边站了一大帮看客,窗沿外也站了十几个人竖着耳朵听那混混儿瞎白话。 “......说时迟那是快,海面上这泥马揍似一炮!好家伙,天崩地裂啊!那炮台库嚓揍似一下!” 旁边一人急忙问道:“嘛了?嘛了么?” 混混儿压低了声音道:“还能有嘛?塌了呗!” “那炮台上官兵呢?” “都埋里面了。” “咝~~”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对天津城的前景充满了担忧。 “啥?金三儿,听的唆的辣么邪乎,你小子是在边儿上看着咋地?可我咋听唆你小子前天儿刚打独流镇回来啊?” “啥?听您了这意思,我金三儿说假话蒙大家伙儿?”混混儿金三儿一拍桌子,对那人道:“走!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说罢就要抓那人的衣领,旁边人一看连忙上来劝解。说城外大敌当前,自己人怎么还内讧上了。刚才指责金三儿那人虽知道对方在胡诌,可也不愿挨揍,于是便拱手认错,又掏了金三这桌的茶钱。 此时附近一街坊拎着个口袋,一路小跑着经过了茶馆门前。站在门口的店伙计道:“哎哟您了这似干嘛去?悠着点!” 那街坊一转头道:“还白话呢!粮店都涨价了!” 哄~~!茶馆内外的众人顿时一哄而散,纷纷朝家中快步走去。 金三儿等人一看人都散了,也没了兴致,正盘算着晚饭的饭辙,就听外面有人吆喝道:“锅灰儿来人儿的有没有?” “有!”金三起身走到门外,对喊话那人道:“嘛似儿?” “前边街上有人要吃宝局!六爷让来叫人!” 所谓的“宝局”就是旧时的赌场,而吃宝局就是赖皮型的讹诈;能干这事的,一般都是走投无路又有股狠劲的混不吝。 金三儿一听,前边街上的宝局正是自己这帮混混儿罩着的,现在有人居然来自己饭碗里分食,那还有什么说的,按规矩来吧! 于是带着两个同伙一起跑到了北面那条街上,走到宝局近处,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他拨开人群走进去,就见一精瘦汉子穿着件破棉袄,一屁股坐在宝局门口,正对着门里面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在他身旁几步之外,跪着不停抽泣的妇人和两个孩子。 “让开让开!六爷来了!”只见人群分开一条窄道儿,在一个混混儿的开路下,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青色马甲,内穿湖丝棉袍的胖子走了进来。 被称为六爷的胖子走到那精瘦汉子跟前,一拱手道:“这位好汉贵姓?” “俺姓张,张炳文,大名府的。村里发了大水,活不下去了,来天津借贵宝号混口饭吃。” “好!够胆识!”六爷笑着伸出个大拇指。 此时宝局的老板也出来了,满脸堆笑的一拱手,冲张德旺道:“二爷,先屋里喝杯茶。” 旧时天津城里不能管人喊大爷,容易挨揍。大爷是泥娃娃,二爷才是真大哥。 张炳文执拗的一梗脖子道:“别费那事了,茶就不喝了。” 宝局老板看了眼旁边跪着的妇人和孩子,笑问道:“二爷说的哪里话,这是贵宝眷?有难处说出来,大伙儿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在人家宝局老板这里,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闹事,幺蛾子见多了。所以不管是谁,都能谈笑风生。人家在里面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外面要干什么,既然来送死,就按江湖规矩办事,绝不阻拦。 之后两人又盘了几句道,看到张炳文执意不改,宝局老板便作了个揖,冲一旁的六爷使了个眼色,扭身回屋了。 六爷还是脸上带笑,对张炳文道:“张二爷,您了打算怎么个吃法?是叠了、滚赌、下油锅还是抽死签儿?” 听到“下油锅”三字,旁边那妇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一双儿女时也是哇哇大哭。 张炳文道:“别废那家伙事了!我事前都打听了,叠了份儿钱最多。” “好汉子!”六爷作了个揖,道:“规矩虽说二爷都知道,可咱还得跟您嘱咐一下,咱们不要人命,不过但凡吭一声,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