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点儿也不冷静。他甚至在讲台上怒吼:“我要求严厉谴责那些保护叛徒的家伙!” 前国民公会主席,公共安全委员会委员佩蒂翁站起来正要发言,谁知道罗伯斯庇尔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他们的同谋。” 佩蒂翁的鼻子都气歪了,心说我招你惹你了?立刻反驳道:“是的,如果我是同谋,你同样也是。是时候终止所有暴行了!是时候把叛徒和诽谤者送上绞刑架了!而我要亲自执行他们的死刑!” 罗伯斯庇尔高喊:“你在撒谎!” 佩蒂翁回应道:“要接受惩罚的人就是你!” 这两人的互相指责立刻在会场内引发骚动。要知道两人在半年前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罗伯斯庇尔在搬家前和佩蒂翁可是邻居,天天在一起吃饭和讨论问题。自从8月10日之后,二人的关系急剧恶化,如今已经公开反目成仇了! 面对吉伦特派对自己的攻击愈演愈烈,罗伯斯庇尔进行了笼统的驳斥,同时还夸张的质问在场众人:“谁敢指控我?” 在吉伦特派所坐的议会大厅的另一端,一个高高瘦瘦、面色苍白的人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敢!” 众人一看,好么,原来是内政部长德拉萨尔的好友,作家卢韦。 此言一出,罗伯斯庇尔顿时就僵住了。对方的发言把他的阵脚彻底打乱,心里慌的一逼。一旁的丹东立刻跳出来救场,对卢韦威胁道:“我希望这位责难者能将手指插进伤口里。”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对方拿出证据来,没有就别哔哔。 卢韦瞟着丹东道:“我本打算如此。可是为什么你要站出来嚷嚷?” “呃......”丹东没词了。 卢韦的意思很清楚,老子敢站起来,自然有证据,你特么算哪根葱,跟着瞎哔哔个啥? 见丹东蔫了,卢韦随即对罗伯斯庇尔大声道:“我指责你!将自己奉为民众的偶像,宣扬你是举国上下可以拯救法兰西的唯一人选。我指责你!利用阴谋和恐惧以独霸总安全委员会,通过诽谤、暴力和恐怖行动来得到最高的权力。我要求成立委员会以调查你的行为!” 此时整个会议陷入了疯狂,讨论的内容已经跟昨天夜里的事毫无关系。所以说,歪楼是人类的天性,不分古今。 虽说卢韦的这些话都是陈词滥调,却还是将反对派对罗伯斯庇尔的敌意推至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罗伯斯庇尔与鬼魂般的卢韦四目相对,心里都毛了。 他清楚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身处被私刑处决的危险中,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丹东不停的给他打手势催他立刻反驳。但狡猾的罗伯斯庇尔既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他知道自己没有丹东的口才,仓促辩解只能使事情越发糟糕;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撰写他的自辩陈词。 他要用强有力的语言,表明长久以来他对革命的巨大贡献。他没错!从来就没有错!在让别人相信自己之前,首先得相信自己。 他随即向大会主席提出请求,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将进行自辩。随后国民公会的委员们一致决定,给罗伯斯庇尔一周的时间以准备自辩,随后众人接着讨论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法国政府想瞒是瞒不住的。那些同情国王的人,以及来自各国的密探们肯定闲不住,不出三天,北边的奥利地和普鲁士就能知道。 到了下午,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总安全委员会在询问了当晚交火的国民警卫队士兵,查看了伤者和弹痕后得出结论,袭击者是得到了奥地利资助的保皇党人。虽然当晚参加交火的国民警卫队军官有不同意见,不过还是被忽略了,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办法解释。另外这年月也没有“外星人”一说,否则法国人备不住真会往那儿想。 当然了,欧洲各国里唯一能看明白子弹碎片的,恐怕只有俄国人,但问题是俄国人看不到啊...... 这个结论主要还是源于今年四月份雅各宾俱乐部的一次聚会。当时一名成员曾向俱乐部的领袖们推荐了自己的一款“新发明”,随后被罗伯斯庇尔以“完全违背了人性的基本原则”而否决了。 其实法国人没装备并不是人性的问题,而是加工制作起来太困难,成本过高,全欧洲目前只有奥地利的军队在用。 是的,那位会员大言不惭的“新发明”,就是由意大利发明家Bartoloo Girardoni于1779年左右设计的气步枪。基本尺寸和重量与燧发枪差不多,有一个可容纳20发子弹的管状弹匣。 使用者在安装好弹匣后,先竖起枪管,让弹匣中的子弹滑落到枪膛底部,然后推压枪膛尾部的一个推杆,通过连接在侧管中的扁平弹簧,就可以将子弹装填,进入待击发状态;每次射击后,再按一下推杆,弹簧回位。之后再次重复上述动作。 这种枪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开火25次,同时具有高射速、射击声音小(相对于燧发枪)、枪口无火焰的特点;另外由于枪管内部刻有棘轮膛线,导致射击距离最远可达到150码(137米)。 其所配备的专用储气罐就是尾部的枪托,通过螺纹连接,在射击时通过击锤的联动,控制接口部位的止回阀释放压缩气体。每个气罐能够进行约30次的射击,内部压力在800~850PSI,唯一的问题就是作战时至少要带三个压缩空气罐。 好吧,保皇党的背后有奥地利人的影子,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来自奥地利的女大公,而眼下共和国的军队仍在和普奥联军进行交战。所以总安全委员会和国民公会都承认了这个说法。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袭击者是怎么带着一大两小三个人逃出去的?巴黎城现在是全面戒严状态,几万人搜了整整一天,就算是从圣殿塔跑出只耗子都能逮着了,一群大活人哪去了? 下水道?当然也找了,问题是这年月巴黎的下水道能把人活活憋死,所以有人推测,在圣殿塔的内部或是附近,肯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