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战,他这个军管会主任搞不好也会被上面怪罪。 不过当李弼把情况向刚刚抵达登州府的孔绍安汇报后,对方却在电报中告诉他不必大张旗鼓,暗中调查即可。先示敌以弱,等对方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再动手。 在孔绍安看来,揭帖这种玩意对北海镇来说属于不痛不痒。只要各地的农会组织起来了,再加上工作队的领导,乡间的缙绅地主是斗不过的。如今对手的意图是要造势,下一步才会“亮真家伙”。 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会打什么牌。在他的认识里,地主们能搞的无非是粮食战或者商人罢市。如今胶东是个人都知道北海镇有的是粮食,在这上面耍花活纯属自寻死路。再者今年山东只有寿光和潍县遭了水灾,对整个粮食市场的影响并不大。至于罢市,孔绍安更不怕了,遍布四县的北海商社可不是摆设! 那么会是什么呢?孔绍安凝思苦想了半宿也没结果,最后索性不想了。爱啥啥吧,反正天塌不下来,先专心搞接收,忙土改吧。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农历七月下旬,坐镇巴城的赵新打算坐船北返了。 北海镇的新科举到了八月初十就要开始,汪中和于德利都来了电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仓山居士袁枚和三半老人赵翼带着十几名应试的学生都到了,人家正眼巴巴的等着见他呢。再说他走后,很快王远方还会回来。 西爪哇今后发展的大框架早都制订好了,后面无论谁来只要照着拟定的规程办就行。农业上无外乎是水稻、胡椒、油棕和橡胶;矿业上主要是万东地区的石灰石、火山灰、硫磺矿、铅锌矿;此外苏门答腊的石油也等着北海镇来开发。 不过就在即将动身之际,几位广南来的不速之客还是迟滞了他的行程。 原来在去年9月中旬,刚到不惑之年的西山朝国主阮光平突然中风,没两天就嗝了。继任的阮光缵才十岁,朝政都是由他的舅舅裴得宣把持,正是主少国疑的时候。阮福映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认为此乃出兵北上的天赐良机。于是到了今年三月季风一起,他亲自领兵出征,大举水陆兵马,包围了阮光平大哥阮岳坐镇的归仁府。 感觉自己胳膊粗了的阮主这次并没有找北海军帮忙。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为了能底气十足的跟北海镇把会安古镇要回来,他准备自己搞定这场战争。 话说北海军占领会安至今已经快三年了,虽说是暂借,可因其独特的地理优势和占据多数的华人群体,对那里还是挺重视的。赵新从一开始就决定将其打造成一个自由港,免征关税。 作为西洋针路上的重要一站,会安恰好处在东北亚至东南亚、太平洋至印度洋国际商路的附近,是重要的海上交通枢纽。它与东亚和东南亚众多港口之间均有航路相通,向北可达广州、琉球、日本、安平港,向南可到爪哇,向西南可至暹罗,向东则是吕宋等地。 优越的地理位置、便捷的海上交通条件、积极的海贸政策,再加上北海军强大的武力威慑,迅速吸引了各地华商。如今的会安大唐街再次恢复了一百多年前的繁盛景象,成了东南亚海路贸易的中转站。客货码头上樯橹云集,货栈里堆满了到港和准备起运的货物;大唐街上行人如织,所服衣裳非朱则紫,鱼虾蔬果早晚赶趁络绎。 如果说一开始为了促进贸易免税,广南君臣都还能理解,可后来市面繁荣了为什么还不收税?放着大笔的银子不挣,实在急死个人了。 广南方面之前还试着派过税吏,结果被当时管理会安的代理县令钟怀给轰走了。虽然阮福映君臣对此连屁都没敢放,可这事还是在他们心里扎下了一根刺,让他们更想尽早拿下广南省,把会安要回来。 然而让阮福映没想到的是,阮光平虽然死了,可西山朝能打仗的元老重臣都还活蹦乱跳呢,尤其是把持朝政的太师裴得宣更不是饭桶。 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惹不起北海军,我还惹不起你啊! 在收到归仁府的求援信,确定只有广南军队而没有北海军支援后,他当即派遣范公兴、阮文训、黎忠、吴文楚四员大将率步兵一万七千人、战象八十匹自陆路前去支援,又派水军大将邓文真率水军分乘三十余艘战船入援归仁。 广南军是真挼啊,刚一交手便被打的丢盔弃甲。阮福映终于明白,就算没有了阮光平,西山朝他照样打不过;于是灰溜溜夹着尾巴撤回了平顺府,再也不敢去挑衅。 另一边,西山军虽然大胜,可没缴获多少战利品;上万人出征,总不能白跑一趟。裴得宣心说反正阮光平也死了,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兄弟情。于是他授意范公兴等人率军进入归仁,查封了所有府库,并解除了归仁守军的武装。 成天醉生梦死的阮岳被气的呕血三升,这位一手策划了“嘉定大屠杀”的元凶就此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前脚刚咽气,后脚裴得宣就以阮光缵的名义没收了归仁府。独立存在了六年的归仁小朝廷随即灭亡,此时的安南只剩下了西山朝和广南两股势力。 阮福映败了,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随着东北季风的到来,西山军肯定会再度南下;毕竟双方这样来来回回的已经打了好几年了,就跟推牌九一样。 问题是阮福映不甘心啊,尤其是当他得知“北海王”到了巴城,还大败荷兰人后,便派出了由太子阮福景率领的使团,携带自己亲手写的贺表南下,以外藩臣下之礼拜见赵新,请求北海镇出兵帮他北伐。 “安南国小臣阮福映诚惶诚恐稽首叩首,上贺北海镇赵王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伏以日月丽中天,万国仰照临之德;乾坤大一统,群生覆载之恩,文教诞敷而治具,毕张威武奋扬而妖氛顿息,臣民共戴,海宇腾欢,惟我殿下......” 在军管会赵新的那间办公室里,身为广南王府东宫侍讲的郑怀德举着贺表,念的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然而这种拍马屁的文章在赵新听来却是味同嚼蜡,他于是便将目光落在了年轻英俊的阮福景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这个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