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室内景观花园,专门为了在冬日的时候赏景游玩用的,全北京城乃至天下绝无仅有。乾隆要是知道,估计能羡慕死。 正当和珅迈步要进山洞的时候,突然听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和中堂。” 和珅先是被吓了一跳,然而他瞬间便醒悟这特么是在自己家里啊,哪个混账奴才吃了豹子胆,敢这么戏耍自己! “谁?!狗奴才,滚出来!” 门口的刘印也被吓的浑身一激灵,他急忙转身,提起马灯四下张望,隐约就见在二十多步外的墙根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突然,一道远比马灯还要明亮的光芒从那人所在之处亮起,顿时把刘印跟和珅二人晃的睁不开眼,急忙用手遮挡。 刘印正要大喊“来人”,就听那黑影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道:“和大人,潮音寺一别经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和珅顿时一愣,潮音寺?这声音...... 紧接着,二人就见原本射向自己的光芒突然向上一转,随后一张半黑半白,清瘦无须的脸就显露在了光影下。 “娘哎!鬼!” 刘印两腿一软,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和珅虽然也被吓的两股战如筛糠,可多年身居高位养就的气势让他很快就定下神来。 “阁下究竟何人?大半夜装神弄鬼,难道不知恢恢天网,疏而不漏么!” “呵呵。”那人冷笑道:“常言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可是你和中堂亏心事做了那么多,跟我面前装什么大瓣蒜啊!” 电光火石间,和珅猛然想起了对方是谁,脑门登时就嗡的一下,两耳鸣音大作,心头怦怦狂跳,一身白毛汗唰的就冒了出来。 此刻和珅满脑子就是一句话:天爷啊!!!怎么是他?! 刺眼的光芒唰的熄灭了,对方从夜幕中缓缓走出,站在了和珅五步之外,微笑道:“和中堂,大冷的天,就让我这么站着?听说你这间水法楼是全北京城独一份儿,连乾隆都没有。啧啧,您也甭客气,我进去瞅瞅,总不能大老远白来一趟不是?” 借着掉在地上的马灯光亮,和珅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他惊恐的双眼发直,大张着口,整个人竟象石头人一样僵立,连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赵,赵,赵先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新。 只见他笑着道:“哎~~这就对了,老朋友了么!当初那药还是我托人给你呢,怎么样?都好利落了?” 药?什么药?合着这位跟主子认识?认识也不能三更半夜闯后宅啊! 一旁的刘印刚缓过神来,他扶着墙站起身,挡在和珅跟前,死死盯着对面的大高个,头也不转的轻声道:“主子,要不要喊人?” “不必。”和珅微微摇头,语气阴冷的道:“你去廊下看着,谁也不许过来。有人要问,就说我在想事。” 人家都到跟前了,拿走自己的性命就跟捏死个臭虫一样,叫谁也不管用啊!况且这位敢来北京城,身边指不定跟着多少人呢!甭说了,府上的那些护院肯定都被悄无声息的收拾了,现在搞不好房顶上就有几杆快枪正瞄着自己的脑袋! 想到这里,和珅心下倒也坦然,他脸上转而浮现出笑容,一扫之前的慌张,冲赵新拱手道:“赵先生远道而来,虽是不请而至,然和某倍感荣幸。小小水法楼,能入先生的眼,足令和府上下蓬荜生辉。请!” 赵新跟在和珅的后面,踏着粗糙的石面走进了狭长的山洞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步,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四周密布竹林,头顶天空碧蓝,在七八步外的建有一座亭子;而在亭子对面的尽头处,一道瀑布从几米高的岩石中潺潺而下,落在水面犹如空谷回音;涓涓细流最终汇入了亭子前一个小池里,一尾金鲤“噌”的跃出水面,“啪”的一下又落了回去,溅起几滴水花。 我擦! 不过赵新很快就反应过来,头顶的天空是画在房顶上的。因为在这间屋子的两侧,还有几根漆成朱红色的柱子,而在柱子的上面,则是一圈仅容一人通过,围着屋子三分之二面积的观景台。 “赵先生,此地乃是和某冬日闲暇赏玩之所在,孤陋之处甚多,见笑了。”和珅面上虽然和蔼可亲,语气中却是十分得意。 “还成,就是太逼仄了。和大人,你这屋顶太假了!要我看,应该全换成玻璃的。” 和珅听的心里一抽,等他一脸郁闷的看向赵新,发现对方的样子真不像在说大话,不由大感好奇。心说难道这位在北海镇也盖了一座比自己这间还大的?随即讪笑道:“和某比不得赵先生,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间水法楼撑死了也就占地一千平米,而对方曾去过最大的室内花园则是占地六万平米,两者毫无可比性。 赵新笑了,他背着手,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和珅,语带调侃道:“和大人,我真是很佩服你。你现在的家产有两亿还是三亿?守着这么多贪来的民脂民膏,每天居然还能吃得饱睡得着玩的好,真是......啧啧!” 和珅的脸色唰的就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赵新上来没说两句就直奔他的家产,看来是必有所图。他神色紧张的瞪着赵新道:“阁下此来究竟何意?莫非要想要拉拢和某?我劝赵先生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别急啊,和大人。你说你这又是楠木堂,又是室内花园的,更别说还有几万倾的田庄土地和上百间的铺子。我很好奇,等十万北海军入了关,你能带走多少?” 和珅气的险些破口大骂,心说老子一把火烧了也不便宜你! “阁下从关外大老远的跑过来,莫非就是为了取笑和某?如此不谈也罢!” “别介啊!我这才说两句,你就生气了。敢情宰相就这肚量?” 赵新笑着摇摇头,踩着石头走到亭子里坐下,歪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