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头上戴了个黑色跟护耳一样的东西,然后便对着一个巴掌大的玩意大声说着什么。 “那位大人在干嘛?说个话为什么要戴护耳?” “天冷呗。以前那些旗人军爷出门不都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莫合塔尔,你看这些兵,穿的可真威风!不知道他们收不收咱们维吾尔人。要是我也能穿这么一身,那可太神气了!” “是啊,他们穿的可真好!他们的火枪也跟回王手下拿的不一样,听说能连开好多枪。我之前听那个云班长说,博格达汗的兵见了他们就跪地投降。” “你们俩瞎想什么呢!人家都是汉人和蒙古人,过去大清的兵也不收维吾尔人。咱们啊,老老实实种地就行了。” 几个人说话间,就听一道急促的哨声突然响起,转瞬之间,两百多名北海军骑兵已经开始列队,很快就排出了极为严整的阵型,看上去杀气腾腾。 王荣和孙德胜站在各自的队列前,等手下各排报告完毕,随即通报了团部的命令。 “接团部命令!一连二连配合行动,包围伯克府,抓捕杀害沙迪克和害死织毯匠一家的凶手,沙克扎帕尔和他的爪牙!另外,西线司令部命令我们,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把人捉拿归案!” 嗡!!! 在场的两百多名北海军士兵立刻就躁动了起来。尤其是云岩所在的班,铁木尔用力的一挥拳头,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太好了!” “安静!”王荣严肃的扫视了片刻,等队列里安静下来,继续道:“抓捕过程中如果遇到持械反抗,必须经我和孙连长的同意才能开枪!此外,我要提醒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注意!不许动用私刑,更不能搞什么剖心挖腹!人要带回哈密城军管会看押!军管会将择期召开公审大会,对其罪行进行宣判!谁要是敢把事情办砸了,直接开除军籍,回去种地放牛!” 王荣说完又把一边的维语翻译广福叫到跟前,让他把自己这番话的意思向村民们说一下,让大家安心。广福连忙称是,还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随后便走到众村民所在的位置,用维语布拉布拉的说了一番。 公审是什么?军管会又是什么?在场的维吾尔人完全无法理解。即便如此,包括阿皮孜父子在内的十几名维吾尔人还是明白沙克扎帕尔怕是要完蛋了,脸上全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泪水夺眶而出。他们不顾广福的劝阻,纷纷跪在地上向马上的北海军官兵叩拜。 随后,整个村子都轰动了,除了那几位关着门给死者擦拭身体的老者无人去打扰,其他人闻讯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要抓的可是位伯克老爷啊! “走!跟着去看看!” 阿皮孜为自己的老友抱不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从家里牵了头驴出来。他老婆莎尔罕不放心,便让儿子莫合塔尔跟着,谁知正合对方心意。 其他几个胆大的村民见状也动了心,于是有驴的骑驴,有骡子的骑骡子,小步快走的跟在了北海军的后面。 沙克扎帕尔的伯克府离阿勒同勒克村不到五里地,离回王府也就两里多地。等北海军的大队人马将伯克府包围,过了好半天才叫开大门后,战战兢兢的仆人却说沙克扎帕尔没在家,具体去哪了不清楚。 王荣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话,他当即下令进府搜查。看到拿着武器的北海军气势汹汹的冲进伯克府,围观的老百姓心中都是暗暗叫好。 因为要抓杀人凶手,进去搜查的北海军自然没有好脸色,而随行当翻译的广福因为以前曾和沙克扎帕尔分赃不均有过龉龃,所以问起话来也是声色俱厉。 伯克府里的管家、下人、家丁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被堵在后院的女眷和孩子们感到大难临头,吓得哇哇大哭。 谁知数十名北海军将整个伯克府搜了个遍,根本没找到沙克扎帕尔。之后王荣又让阿皮孜父子指认打他们的四名家丁,结果只抓到了两个。 王荣和孙德胜心中均是暗叫不妙,此时广福凑过来轻声道:“王连长,卑职已将府内所有下人全部问过。不过依卑职看,管家的言辞似有不实。不说旁的,此人身为一府管家,主人去了何处,怎能不知?” 孙德胜一听,扭头对身边勤务兵道:“去,把黄万两给我叫来。” 过不多时,一个身材不高,脸型瘦削的士兵跑了过来,等对方敬完礼,孙德胜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随后道:“给你半个小时,把你在治安警学到的本事拿出来,一定要问出那个混蛋的下落。” “连长,您放心吧!用不了半个小时,一炷香我就能问出来。不过得给我找间空屋子,除了那个维语通事,再找个帮手。” “人你随便挑,屋子伯克府里有的是。” 王荣之前就听说过这个黄万两,不过还是第一次见。此人以前在富尔丹城当了三年多的治安警,后来觉得每天不是抓打架斗殴就是盯着随地吐痰大小便实在没意思,便报名参了军。因为在治安警干过审讯,所以经常会被团里叫去干俘虏甄别的工作。 果不其然,仅用了不到15分钟,黄万两和同伴就带着面色煞白的广福走了出来。广福似乎是被前者的审讯手段吓着了,看对方的目光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躲躲闪闪。 “连长,问出来了!那王八蛋在半个时辰前被回王府来人给叫走了。” 在周围无数人的目光中,王荣和孙德胜低声商量了两句,随即发出命令,二连留下一个排盯着伯克府,其他人集合,去回王府! 与此同时,回王府议事大殿的门前,乌其伯克沙克扎帕尔跪伏在冰冷的石板上,正承受着回王用鞭子发泄的怒火。 “混账东西!是不是觉得现在本贝勒说话不管用了?!” “小的不敢!求贝勒爷饶命!” 一旁的大台吉厄默特也恨恨道:“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收敛一些,不要给北海军落下口实,居然敢当成耳旁风!真是该死!”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