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怎么办,不必等他。 事情到了这会,京城内的王公大臣们谁也不知道,圆明园里已经出了天大的事,一场大乱就在眼前。橺 永琅虽然不在,可时辰到了仪式也不能耽搁,于是在一众亲朋的祝福声中,头戴着虎头帽、脚穿虎头鞋的小王爷被奶娘抱出来了。等在场众人各自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抓周礼开始了。 明清时代皇族的抓周礼叫“晬盘”,意思就是把东西晬列于盘内,让孩子去抓,以观其志向。说起来,这还是南北朝时汉人的习俗,满人在入关之前就学了去。不过皇族的抓周和普通人家不同,所设物品与民间大不一样。 站在人群外围的董信臣踮起脚伸着脖子看去,就见大福晋笑呵呵的端上来一个木盘子,上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其中有玉摆件、玉扇坠、金汤匙、银盒、玛瑙扇坠、犀角小钟、文房四宝、栓弓一张、箭一根,此外还有系着红丝绳穗的小棒槌一对。 一岁的奕勋瞪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毫不犹豫的伸出小手,一把就抄起了犀角小钟,双手捧着送到嘴边就要啃,对其他东西竟然再无兴趣。 “好好好!小王爷以后钟鸣鼎食,贵不可言!” “好兆头,好兆头啊!” 虽说周围恭喜声一片,让怡亲王府的主人们喜笑颜开,可在场的几位铁帽子王里除了年轻的,年长的都是眉头微蹙,随后又恢复正常。礼亲王永恩和庄亲王绵课四目相对,心里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橺 熊孩子怎么抓了这么个玩意!钟的意思固然代表了“钟鸣鼎食”,可好歹也应该再抓个金汤匙才对,问题是这孩子偏偏只抓了个钟。这要是太平年月倒还罢了,可如今这天下大势,满人的前路已经是岌岌可危,说不准哪天北海军入关,大伙就得卷铺盖到雪域高原啃青稞去。 永琅祖孙三代一脉单传,这孩子如今才一岁,到了那地方要生个病可不是闹着玩的。看来怡亲王这一系怕是前景不妙啊! 之后众人去了筵厅落座,礼亲王永恩四下扫了一圈,奇怪的问道:“怎么今天没看见润圃小两口?” 绵标听了解释道:“上午和府派人来送了信,说是公主今早儿身子不适,请太医看了说是染了风寒,怕来了传染给孩子。” 两人说的是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与和孝公主,原本前些日子递帖子都说好了一定到,谁知今天早上突然说来不了。不过人虽然没来,可礼物一大早已经让人送了过来,而且还是双份,是以大福晋和绵标两口子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说不出什么。 永恩点点头,再度扫视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怎么永鋆两口子也没来啊?” 绵标诧异的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兴许从海甸那边赶过来耽搁了?一会来了罚酒三杯。”橺 两人这回说的是康熙第七个儿子淳亲王允祐的孙子永鋆,此人在十几年前娶了和珅的长女,算是宗室里的和党骨干。在另一时空历史上和珅死后,他受到牵连,抑郁不得志,不到五十就病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桌上的工部侍郎德成道:“说起润圃,来之前倒是挺听说了一桩事。” “说来听听。”如今和珅权势滔天,无数人巴结讨好,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吸引权贵们的眼球。 德成笑着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我是听手下人说的,他家住在德胜桥北边的八调湾。说今天一大早从和府出来的马车是一辆接一辆,轿厢里都坐着人。车从德胜门出去往北去了,也不知道是干嘛。” “莫不成是去北顶的碧霞元君庙烧香?日子口也不对啊。”礼亲王永恩眼珠转了转,招手叫来身后自家的太监,低声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和府的动静。” “嗻。” 这一切,坐在远处的董信臣自然是听不到的,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李秋澄什么时候到。然而他左等右等,直到宴席吃完了戏班子开锣也没看到对方的身影。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便决定继续等下去。两人已经有两月没见面了,李秋澄出宫不容易,平时传递消息都是通过一名御膳房的厨子。橺 约莫到了下午快四点了,听戏听的有些入神的董信臣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他转头一看,正是李秋澄。 “哎哟~~李总管!给您请安了。”董信臣一抹袖子,给对方打了个千儿。 李秋澄背着手,笑眯眯的道:“董掌柜,我就说从背后看着眼熟,咱们可好些日子没见了!” 董信臣会意,假模假式跟对方客套了一阵,之后便以送“李总管”为名,跟着对方往外头走。 “今天有点不对劲。园子那边皇上一天都没露面,和中堂把好几个递牌子请安的都给堵了回去。宫里好多事都因为这给耽搁了,要不我早来了。”李秋澄一边慢悠悠的走,嘴里轻声说着。 “病了?” “不好说。太医院那边没收到派人去园子的谕旨。”橺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而且还有件事,去园子送折子的人回来跟我说,皇上今天连九州清晏都没离开,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麻烦里多盯着点,明天园子里要是有消息了,还是老地方。” “知道。”李秋澄眼看要走到王府大门口了,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身用极低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进盛京?” “没几天了。” “早点入关吧,我这天天过的提心吊胆。” 董信臣笑眯眯的道:“您放心,也就一两年的事。九字真言怎么说来的?”橺 李秋澄心说你可拉倒吧!别以为我不懂,咱听人说过《云台奇踪》。这都都九年了,还广积粮高筑墙呢!那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京城不进,龙椅不坐,居然调兵打新疆去了。 就在两人来到王府门前,准备拱手告辞之际,就听到东边方向传来了“嗵”的一声炸响,紧接着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