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阳脸上绯色隐隐浮现,一双眸子火热得如骄阳,看得赵寓安脸发烫。
赵寓安撩开帘子吹吹风,纪凌阳说话真是让人难以招架,赵寓安心跳个不停。马车缓缓在街上走着,赵寓安见玉琼书斋门前挤满了人。
纪凌阳也凑了过来,紧挨着赵寓安的肩膀,赵寓安紧张地不敢动,纪凌阳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书斋门口,突然意识到似乎靠太近了,忙后撤了些,“臣失礼了。”
“停下,既然这么热闹我也去看看。”赵寓安不想再和纪凌阳共处一室了,总感觉太热了。
赵寓安戴上帷帽,门口挤了太多人了,赵寓安踮起脚只看得到窜动的人头,“请问,大家都在买什么书?”
年轻男子手持木扇,也在往里张望,“姑娘一看就是不常看话本,话本大师天松子沉寂五年的新作,多少人天不亮就在书斋前排起了队,为得就是抢先一堵新作内容。”
天松子是上京有名的话本大师,言辞犀利,故事紧凑引人入胜,赵寓安买过他不少话本,没事就拿出来翻阅翻阅倒是挺有意思。
“这位公子,天松子大师沉寂五年归来的大作是什么内容的话本?”
男子四处看了看小声道,“大师的新作叫驸马他很惧内。”
一听名字赵寓安有种不好的预感,“驸马?敢问兄台是哪位驸马?”
男人压低声音道,“自然是还没入门的那位驸马啊,姑娘有所不知,昨个儿那位即将成为新科驸马的纪小侯爷,袒胸露背,背负荆条,一路从镇北侯府到皇宫给公主请罪,好多人都看到了。啧啧啧,还没成婚呢,就把公主得罪了,纪小侯爷婚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大师就是看到了纪小侯爷的负荆请罪,灵感大发,于是连夜写了新话本重新出山。”
赵寓安戴着帷帽,不然男子必然会被她铁青的脸色吓到。
纪凌阳一直站在赵寓安身后,方才她和男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竟有些兴奋,都说才子佳人的美满良缘会被传成一段佳话。那么他和赵寓安的姻缘被写成话本,兴许日后还会被改成戏曲万世流传,纪凌阳眼里笑意盈满。
赵寓安看了眼纪凌阳,他为何看着还挺高兴的,不会吧,糗事被多人口口传颂,又被写进了话本,他倒是在高兴什么。
赵寓安也是好奇话本里会怎么写她,不过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
“走吧,我们去别处走走。”
“长生你过来排队,多买几本,回去府上人手一本,一定要让他们看。”
赵寓安,“……”
李长生,“……”
赵寓安忙拉着纪凌阳离开玉琼书斋,“为何要府上人手一本?你还很高兴不成?”
纪凌阳笑着,“高兴,自然是高兴。”
“高兴?”赵寓安真怀疑自己听错了,被人编排还高兴,这人怎么和别人这么不一样呢,哪个王公贵族被写进话本不气得火冒三丈,他倒是高兴上了。
“你,你高兴什么?”
纪凌阳垂眸浅笑,不知是不是日头太艳,面颊多了层淡淡的红晕,“我和公主的故事被写进话本,被人口口相诵,日后说不定还能万古流芳,我自然是高兴。”
赵寓安,“……”这怕不是个傻子吧,在上京能被写进话本里的可不是什么万古流芳的好事。
纪凌阳忐忑地看向赵寓安,“公主看上去并不高兴,可是不喜欢被写进话本里?”
赵寓安扶额,“你常年在北疆对京城的风土人情知道的不多,在上京能被写进话本的可不是什么流芳的好事。”
纪凌阳略是不解,回忆了他先前看过的话本,“我看被写进话本最多的王公贵族是献王,什么八房美娇娘齐争艳,献王和东禾苑不可说的二三事。”
“全是些风流韵事,老百姓最爱看这些。”其实献王赵子敬何止被写进话本,还被画进了春/宫图里,在上京赵子敬的春/宫图几乎人人都看过。
纪凌阳认真想了想,慎重道,“可是我也没八房美娇娘,更没出入过风月楼等烟花之地,没什么风流韵事可写,向公主负荆请罪难道也算风流韵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见纪凌阳认真了,赵寓安忙安慰道,“或许不是风流韵事,兴许是别的故事呢,这位话本大师最喜欢用一些小故事添油加醋写成另一个故事。”
纪凌阳眉眼多了些严肃,万分认真地看向赵寓安,“公主,我纪凌阳自踏入上京从未和别的女子有过接触,即便在北疆也没有任何交好女子,若是有人把我编排进话本写风流韵事,公主一定不要相信好不好?”
赵寓安愣了一下,望着他真诚而炙热的眼眸脸上又开始发烫,“我,我自然不会相信坊间话本的编排,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听见赵寓安这么说,纪凌阳轻松了一些,“自然得认真,怕公主误会我不是个洁身自好之人,臣绝对良家子,更是完璧之人,绝对没有…”
赵寓安忙捂住纪凌阳的嘴,脸都红透了,“大街上你嚷嚷什么?”
纪凌阳丝毫不敢动,赵寓安手上的香气钻入鼻息,纪凌阳心上发烫。
赵寓安被弄得心烦意乱,看了眼不远处的茶楼,“我们去茶楼坐坐吧,外面实在太热了。”
两人上了茶楼,刚落座就听楼下一阵哄闹,几个人追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殴打。
上茶的店小二看了眼,连连摇头,“眼看要到中元节了,这疯子又来闹了。”
赵寓安见这几个人跑远了,“小二哥楼下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端上茶,“姑娘有所不知,每到中元节那疯子都回来闹,自打我来茶楼做事,七年来从未间断过。”
赵寓安甚是新奇,“那疯子闹什么?”
店小二把擦桌布搭在肩头,“姑娘年纪小自然不知道,茶楼东侧过了月照桥右拐有一处荒废的旧宅,那宅子本是……害,在上京那人的名字不能说,我就说那疯子吧,那疯子是七年前来的,说宅子的主人托梦给他,到处说宅子的主人有冤情,每到中元节就到处嚷嚷。”
赵寓安不自然地扯了下唇角,低头抿了口茶,略有些苦,纪凌阳未端杯,抬眼看店小二下楼去了,斟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