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渐渐大了起来,周围马上白茫茫一片,纪凌阳抱起赵寓安躲到屋檐下。赵寓安脸被雨水打湿顺着额头滑落眼睛,眼睛一下变得水涔涔的,看得纪凌阳心上突然像是燃起了火。
“你,你可以放我下来了。”赵寓安声音如沾了水,一下柔了几分。
纪凌阳恋恋不舍地将赵寓安放下,雨下大了,溅到清灰的石阶上。赵寓安往上站了站,纪凌阳的肩头湿了一片,头发上也沾了水。即便她往上多站了两节石阶还是不如纪凌阳高,赵寓安垫垫脚终于高过了纪凌阳,小时候她个头不高每次和赵景轩说话的时候都要垫脚,她说长大了一定要长得比赵景轩高,于是有段时间顿顿吃肉喝骨头汤,个子没见长就是胖了许多。
纪凌阳回身,赵寓安忙落脚,纪凌阳笑笑,踏上一级石阶,整个人高出赵寓安半个头,赵寓安的心又快了些,“真好奇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纪凌阳又下去了,“公主不喜欢我太高?”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毕竟我个头不高。”
纪凌阳上来紧挨着赵寓安,“公主这样很好。”他的肩膀很宽,赵寓安刚才被他抱着的时候靠在纪凌阳的肩头,她很依恋那种什么也不用怕的感觉。
雨还在下,赵寓安不由叹气,“怪我不好非要去瑶禾公主府,若是一早回家也不至于被雨所困。”
纪凌阳从怀中掏出帕子帮擦赵寓安手上的泥,眼中多了几分自责,“公主的手不该沾染泥沙。”
赵寓安握起手,“有什么不该的,公主也是人,况且刚才人命关天,救人要紧。纪凌阳别把我想得不谙世事,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需要保护的公主。”
纪凌阳牵过赵寓安的手,“可我想保护公主,公主的手都给烫红了……”纪凌阳自责地垂下眼眸,完全没有发现他的手也给火烫红了,赵寓安反握住纪凌阳的手,“傻不傻,你的手也烫红了,比我严重多了。”
赵寓安心疼地抚摸着纪凌阳的手背,红彤彤一片,想到他不顾燃起的火将人拖到泥沙堆上就后怕,万一火引到他身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疼不疼?”
纪凌阳摇摇头,马上又笑盈盈地望着赵寓安,“疼。”
赵寓安呼吸顿了一下,脸也跟着烧起来,“那你笑什么?我看你还是不疼。”
纪凌阳又靠近了些,赵寓安后背贴着墙根,纪凌阳高大的身影完全将赵寓安笼罩住,“公主我……”
纪凌阳眸子里有火在燃烧,他一直自认很是克制,可是赵寓安渐渐靠近他,他心上总像有把火在燃烧,他也想靠近她,想牵赵寓安的手,想拥她入怀,可是他又怕太过心急吓着她,纪凌阳手撑在赵寓安一侧,微微垂下头,长发滑落在肩头一侧,托起赵寓安的脸,“公主……”
望着纪凌阳滚烫的眼神,赵寓安一时忘了呼吸,只听得到急促的心跳,不知为何紧张,也不知为何在暗暗期许,两人四目相对,纪凌阳望着赵寓安柔水一样的眸子无奈地摇摇头,刚想起身,赵寓安抓住他的手臂,纪凌阳一愣,甚是惊讶,“公主……”
赵寓安咬紧了下唇,略有委屈地瞧着他,“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赵寓安心里一片慌乱,她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可又不想纪凌阳离开。
“公主不想我离开?可公主知我刚才在想什么吗?”纪凌阳眼底压着暗火,再次靠近赵寓安。
赵寓安清楚感觉到他变得不同寻常,危险又充满了诱惑,“我……”
纪凌阳苦涩地摇摇头,“男人都一样,我也不例外,曾自认为和那些人不同,其实到头来还是一个样。”
他很懊恼,更生气,虽说理智战胜了内心翻涌的欲望可他还是觉得羞愧,赵寓安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又不认同,“纪凌阳你要当圣人吗?”
纪凌阳僵了片刻,随即摇摇头,“臣是个俗人当不了圣人。”
赵寓安叹了口气,屋檐下已成雨帘,“既是俗人,又何须在乎圣人的准则,爱恨嗔痴贪,都是人之本性,你啊虽是武将可骨子里还是恪守文人的圣贤之礼,是好事也是坏事。”
赵寓安的话直接要害,纪凌阳好像在赵寓安面前什么也藏不住,自嘲地笑笑,“公主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这人确实……”
雨还在下,赵寓安抱紧了自己,纪凌阳紧张道,“公主可是冷了?”
赵寓安嘴硬道,“还好,不过天已经黑了,雨再不停我们就要在这儿过夜了,但是四姐会派人来找我的,就是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到这儿来。”
纪凌阳脱下外衣,“公主先披着,我们挨着房檐下走,走到街上就能碰上巡逻兵,这个时辰他们该过来了。”
“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赵寓安披着纪凌阳的外衣一下不冷了,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心跳加快又让人心安。
纪凌阳牵着赵寓安的手,屋檐下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他跟在赵寓安身后又担心她摔倒了来不及扶,“公主鞋子湿了,我背公主吧。”
赵寓安脚上这双绣鞋已经完全湿透了,天彻底黑了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赵寓安双手环住纪凌阳的脖子,“公主把衣裳遮在头顶,免得被雨水溅湿。”
赵寓安抱紧纪凌阳,“好。”
纪凌阳背起赵寓安,他走得很快却很稳,赵寓安完全感觉不到颠簸,果然碰上了巡逻兵,一会儿功夫四公主府上的马车就来了,“我明日再来看公主。”
“可是你……”不等赵寓安话说完,帘子已经放下,纪凌阳浑身湿透了,肯定很冷吧。
马车早已驶离,夜里又黑,赵寓安完全看不见纪凌阳了,衣裳都湿透了会不会受凉,这人只想着她完全忘了自己。
回到公主府,赵寓安手上还拿着纪凌阳的外衣,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公主,热水备好了,公主快去泡泡驱驱身上的寒气。”
赵寓安把衣裳给春盈,“春盈去让人把这件衣裳洗了。”
春盈接过来笑了笑,明知故问道,“这衣裳看着像男人的衣衫,公主,若是给纪小侯爷知道了他吃醋了怎么办?”
“死丫头你!”赵寓安追着春盈打,“现在学会捉弄我了是不是?”
“公主你脸红了。”
赵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