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背,靠在一起的两位年轻人,道,“红豆,小麦,带着弟兄们早点睡吧。”
“帝师,王当真会回楼兰吗?大公子不在了,王驻在海梁州,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年头了。”门口站着的楼兰男子急着又道,“这次王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不会还是和前几次一样的结果吧。”
温锦裴凝眸看着门口的男子,认真又慎重道:“放心吧,那是王的大漠,他会回的,鹰归故里,一切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温锦裴:“咱们王既然眼下被忠勇将军缠住了,那你们呆这也劝不了他,还不如歇歇去。”
门口的一众楼兰将士没动,似乎在犹豫。
温锦裴摇了摇头,温声说服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拧着了,咱们楼兰王这几日在附近也要呆上那么一呆,你们有得是机会聊。”
众将士互相看了看,微微松动下来。
“景将军。”神仙儿抬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屋顶上随意坐着的景川钎。
神仙儿脚踩瓦片上,她没想上屋顶看,不过景川钎身手好,没等她反应,人已经到了上边,她不上去是真的有点丢脸,但是——
虽然她神兽也不差,但是,从前在盛京城,在宫中,偌大的皇城,她还真没有上房揭瓦的经历。
神仙儿踩了踩脚下的瓦片,感觉是实的,这才镇了镇心绪,故作淡定地说道:“景将军,你搭把手呗。”
夜色下,皎月高悬。
景川钎一脸慵懒,月光洒在他脸上,鬼魅之余,更添圣洁。圣光在他俊逸的脸上拂过,远处吹来的风都懵懂了半晌。
景川钎支起一只脚,挂在梁上,洒脱惬意,一脸的如沐春风。他看着面前脚步缓慢的清瘦少年,不由嗤笑道:“怎么,忠勇将军,海梁州的屋顶是比盛京城的难爬些吧。”
“话说,盛京城的屋顶,我是没这么坐过。”景川钎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膝盖上。
神仙儿一手按在膝盖上,缓了一口气,说道:“景将军,你不要再同我说笑了,我委实是没法子笑。”
神仙儿心上浮现一丝古怪,她非得跟着景川钎出来,就是心有异样。
自从来到这里,景川钎对她的情绪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虽说她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有什么要瞒着她,但总归不是什么和姑娘家的事,所以,她得摸清楚。
景川钎轻笑一声,别开眼,往天边瞧去。
反正这忠勇将军迟早会上来,他犯不上担心。
“景将军。”神仙儿咯噔一声,一个没落稳,不清楚是脚下先咯噔的,还是心上先咯噔的,她脱口而出的就是景川钎。
景川钎惬意的模样转变极快,一眨眼,他支在膝盖上了手一松,揽住神仙儿的腰。
景川钎语气沉稳道:“来,上来吧。”
神仙儿昏天暗地被转了一圈,脑子里预料的悲催模样没有发掘出来,反倒是稳稳当当地坐到景川钎的身侧。
待她坐稳后,景川钎把手从神仙儿的腰间松开,“你这做将军的,怎么身子这般孱弱。”
景川钎说着,眯起的眸子从神仙儿的腰肢上掠过。
神仙儿坐定后,对上景川钎的目光,她知道景川钎的话中之意,抿了抿嘴角,讲道:“多谢景将军,不过——”
神仙儿的目光扫过景川钎的腰间,随意一扫,最后,侧了侧脸,将视线落在景川钎那白皙,青筋隐现的手腕上:“景将军不孱弱就好,这就是我们东国子民之幸。”
景川钎嘲笑一声,道:“还是你这嘴巧,怪不得。”
景川钎说着,双臂一环,撑着后脑,仰头往泼墨的天边望去,这天挂着皎月和点点星星的微光,有种说不上的恬静。
景川钎顿了一会儿,神仙儿望向天边的星空,问道:“景将军,你说盛京的星星亮,还是海梁州的星星亮。”
景川钎笑了笑,嘴角一勾,眉梢间透着不易察觉的自信和随意,他淡定道,“我在哪儿,哪儿的星星就最亮。”
景川钎补道:“我懂得欣赏。”
神仙儿:“……”
神仙儿心上一振,该说不说,从头到尾,景川钎这骨子傲娇劲不管怎样都散不去。
听着景川钎的话,远处阮阮正好朝这头飞来,像是拨开云层,从星月间降下来。
阮阮飞了一圈,停在景川钎旁边,又啼了一声。
神仙儿突然想起今日楼兰男舞姬的虔心舞。
说起来,海东青是沙漠上的万鹰之王,说起来,楼兰多古城和大漠,那些舞姬应该见遍大漠上的海东青了吧。
神仙儿无意一问:“景将军,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景川钎:“嗯?什么。”
神仙儿:“阮阮这种品种的海东青,不是应该楼兰那边最为多见吗,海梁州这样的水乡,您怎么寻到。”
景川钎神情淡漠,浅浅地抬眸看向神仙儿,保持片刻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