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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月上梢头,宴会正式开始,月光散落在春长大殿的雕栏画柱之上,从外看去,整座大殿如同仙境之宫。

三层楼里的大厅坐满了人,文武百官按照方形围坐,空出中间一大块空地,用于歌舞奏乐,乐声混杂着笑声,好不热闹。杨睿坐在三楼的最高位,左边是寿安长公主,右边是齐后,杨婉妗则坐在下一层,梅儿在一旁为她布菜,而她的正对面,就是笑容满面的焕王。

“公主,今天的菜式很不错,你要不尝尝?”

“……”

“公主,你口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好吗?”

“……”

无声地叹了一气,梅儿放下杯子。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公主一句话都不肯说,坐下来之后,更是一根指头都不曾动过,“公主……”她看得出来,公主虽人坐在这里,但和个木头人没多大差别。

视线移转,梅儿看到桌脚果盘里的桃粉色,顿时像发现了一个金块似的,“公主,你看,是桃子,你不是最喜欢吃桃子了吗?”

杨婉妗的眼神一颤,原本定格住的视线一点点移到眼前圆滚的桃红。

“吃一个吧,公主,好不好?”梅儿的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这个季节可难吃到的了。”

盯着那个桃子,因为不是应季的水果,杨婉妗一眼就看出这桃子无论是品相还是个头上,与夏秋季的大桃子都相差甚远,可是……

她抓起桃子,低头微微掀开面遮,咬了一口,迸发出的水分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果肉在脆与软之间把握住了平衡,虽然并无滋味,但忽然之间,杨婉妗觉得似乎有人非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胸口的沉闷顿时轻松了一些。

她又咬了一口。

“哇,好酸啊!”略显浮夸的声音在杨婉妗的对面响起,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与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一个她从没见过的男子,一个光凭其外貌便可引人注目的男子,他的白衣素雅大方,但面容似浓墨重彩般深刻明媚,两者相得益彰,既不会与人产生距离感,又不会让他的容貌有攻击性。因为口中的酸味,他的两颊微微耸高,眼睛也眯了起来,可嘴上却是笑地很开心。

“尧儿。”长公主开口,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了?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杨尧,焕王的本名,凝滞的大脑缓慢地提取出信息,杨婉妗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男子的身份。

焕王收回在杨婉妗身上的目光,给长公主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桃子,“我见泰宜公主面对着山珍海味不动如钟,但对一个桃子反却爱不释手,瞧着她吃地美味,我便也想试试,谁知这桃子竟是这样的酸。”

此话一出,周围的大臣都不由地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桃子是夏秋季节的果实,这些是经过特殊方式种植出来的,摆出来只是为了喜庆,模样虽还过得去,味道却定是酸涩无比……”她转头看向杨婉妗,“泰宜,不时不食,你也别吃了。”

杨婉妗停下正准备继续把桃子送到嘴边的动作,微微地点了点头,“是,泰宜……”

“母亲,好不容易过年过节的,这食物竟然端上了桌,吃两口也无妨。”说着,焕王又咬了一口桃子,“嗯…… 这第二口,嘶……就,就好吃多了……”

长公主看着自己儿子一脸酸到不行,却又努力保持笑容的别扭表情,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焕王殿下通情达理。”笑看一切的齐太后开口,“本宫这女儿自小挑食,最爱的就是这桃子。”

听到母后说话,杨婉妗的身体如雷劈一般,麻痹感似乎从没有感觉的左边身体向右边延伸。

看着焕王,齐太后笑容不亚于长公主的和蔼,“话说回来,焕王殿下是第一次见到我们泰宜吧。”

“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确实是我第一次与泰宜公主相见。”

“那不知焕王殿下对我们家泰宜的印象如何?”

“印象?”焕王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好生突兀怪异。

他看了看一脸自然的齐太后,又看了看有些皱起眉头的长公主,最后视线落在似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泰宜公主身上。

似乎察觉到焕王的迟疑,齐太后笑了两声,“焕王殿下无需感到压力,只是我这女儿虽一直深居闺房,但从以前就听闻焕王殿下你文武双全且面若冠玉的美名,她对你是十分的欣赏与钦佩……”

欣赏与钦佩?

焕王再次打量杨婉妗被面遮掩盖后仅露出的一双黑瞳,他倒真的没从中感受到这种情绪。

另一边,长公主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心中有些不安。

“焕王殿下,今日趁着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我作为一个母亲想要成全女儿的心愿……”齐太后慈爱地看着沉默的杨婉妗,“她到了适婚的年龄,而据我所知,焕王殿下至今也未有婚配在身,于是我便想,这不正是一份天造地设的姻缘吗?”

“齐太后!”长公主掌心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连同上面的玉瓷器皿都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你想要做什么?”

歌舞奏乐一时停下,大臣们也纷纷自觉地闭口,不敢出声,整个三楼的气氛瞬时下到了冰点。

齐太后依旧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寿安长公主,无论是从年龄、家世还是身份来看,焕王殿下与我们泰宜都是门当户对的,难道你不觉得他们非常的般配吗?”

“你!”

打断长公主,齐太后把话头交给了杨睿,“陛下想来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杨睿看着焕王,脸上是说不尽的满意。容貌和气质万里挑一,而刚才也在言语上帮了皇姐。他本不信焕王真如传言中那般优秀,但今日得见,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外貌还是品行,焕王确实是个能配得上皇姐的优秀男子,“母后所言极是,朕也认为焕王与皇姐是十分的般配。”

“泰宜。”齐太后将杨婉妗唤出。

起身时,杨婉妗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多亏撑着点桌子,她才没让自己摔回到座位上,

“母后今日便将你许配给焕王殿下,你意下如何?”

立于堂前,杨婉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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