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路,到达目的地,阿锐从马上下来,环顾连树枝都是发黄垂败的周围,目光最后停留在眼前和其余破旧房屋形成一定对比,没有枯叶堆积,也没有寒鸦啼鸣,还算上是整洁干净的府邸,在府邸的正门上标记着房子主人的姓氏——周府。
阿锐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应答的声音,沉重的木门移动,瞬时,风带着幽幽的呼啸从他身边经过,像是哭声一般,门打开一条能容下两人经过的空余,“你来了。”开门的人对阿锐点了点头。
纵使是经历过沙场上无遮无挡的寒冬,此时阿锐躲进密闭的房内,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向正在劈啪作响的火盆,“话说,怎么感觉这西市越来越冷清了?”
每次到这里来,都见不到几个人出现,那些透着风的房子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周君恒递上一杯热茶,“总归还是有一些人的,只是……”坐在阿锐的身边,他皱起了眉头,“西市的人确实在不知不觉间消失,而且,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不是最近才开始的。”
“所以你传信与我会面,就是因为这件事?”
“先说这个。”周君恒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纸,“你还记得除夕那日你陪我来着附近去看的那位兄弟吗?这个东西是我前两日去见他时从他那里得到的。”
脑海中浮现起那穷困潦倒的身影,阿锐看到那纸上的内容有些惊讶,“退伍士兵再征用?”继续看到尾部的落款,“户部发布的?”
“上面说朝廷体恤那些为康国做出牺牲的将士,为了让他们在退伍之后还能拥有一个比较良好的生活条件,所以特意弄了这么一项决议,针对的就是像我兄弟那样因战而落下了残疾和疾病的将士,让他们去到一个地方进行简单的开荒种植,朝廷不仅包了那段时间的衣食住行,并会在之后给予一份价值不菲的报酬。”周君恒用手指比出了那个数额,直接惊地阿锐“哇”了一声。
“好家伙,这已经快接近你一年的俸禄了吧。”
“这个通知是户部的人直接派到我兄弟手上的,按理说这些与军队有关的事宜军中不可能没有传闻,可是我从没有听说相关的情报。”
拿过那张纸,阿锐一脸嫌弃,“那正因为它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在他看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可疑,“一般来说,如果是正式的批文,那一定会堂而皇之地贴在街头巷尾,如今军队的情况这么糟,这种这么好的保障措施是很吸引新人的,但如今他只是偷偷摸摸地特定派发,那就只能说明这背后根本不是上面写的那么简单。”
户部?早就烂地生蛆了,怎么可能还能做出什么好菜。
只是,“这批文不过是前几日发布的,你刚才说西市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觉得西市有这么多空置的房子无人使用很奇怪吗?”就算西市是被京城说抛弃的地界,但既然有房子,那终究是代表曾经有人在此居住的,相比起外界,京城没有经历过较大的灾害,对这里的忌惮也仅限于那些世家贵族和商贾,可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此地的。
提及此处,阿锐心中也产生出怪异的违和感,“你发现了什么?”
“在拿到批文的那日,我也从我兄弟那里知道一些其它的事情,似乎在两年前时,西市还远不至于现在这般的空寂,但之后,就莫名的,每个一段时日就会有人忽然消失,发生的次数多了,有些人害怕就从西市搬走了,而留下来的人,还是有一部分会在某一日突然地消失。”
阿锐不由地靠近了火盆一些,“有没有说的这么邪乎?”
“据我兄弟所知,他的邻居有一个有些痴傻的儿子,而就在上个月,两人忽然就消失了,那个邻居生活困苦,带着儿子也不可能有多余的钱财去到其它地方另谋生路。”周君恒说,“奇怪的是,我之后去到了那邻居的家中,除了大件的物品,其余的钱财细软和衣食都不见了,家中虽有薄薄的尘土,但里面东西摆放整齐。”
“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周君恒摇头,“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外力切割或破损的痕迹,而且……”他不解地喝了一口茶,“他家里的被褥都还是好好地放在柜子里。”
阿锐挑眉,被褥还放在家中,这是还要再回来的意思吗?
叹了一口气,周君恒的声音透着不安,“如今整个西市是真的没有多少人了。”
一掌拍在周君恒的肩上,阿锐点头,“行,这件事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这个东西我就先拿回去了,离上面说集合出发的时间还有两天,你先把你的兄弟带到别处安置,后续怎么做等有了结论我再来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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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王来到公主府,还没下马便看到公主府牌匾上被贴上的红喜花球。
“奴婢见过焕王殿下。”公主府的下人对焕王早已是司空见惯,昨日人忽然没来,他们还在私底下暗暗猜测,会不会与最近公主心情不佳有什么关系。
焕王笑,让他们起身,“这么早就开始装扮上了。”
下人们看着手中红红的装饰,笑容里也多了一些喜气,“不早了,再拖下去,太后娘娘怕是还要怪罪我们怠慢了公主的婚事。”看到焕王俊秀的容貌,他们说话的态度不由地更加热情,“公主嫁娶可是康国的一件大事,等把公主府这些喜字红烛弄好,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呢,不过请焕王殿下放心,我们绝对会让殿下如期地迎娶到我们公主。”
“呵呵。”焕王把马匹交给下人,跨过公主府的门槛,“那我就放心了。”
下人们纷纷笑出了声,但没有人注意到,在焕王转身时,他脸上的笑容像是被那乌云遮住的日光,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泰宜公主的闺房中,梅儿给公主和焕王两人奉茶,焕王看着身边的人微微有些出神。
因为房间温暖,今日的杨婉妗穿的很单薄,桃色的斗篷下是一件白色的里衣,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用一只簪子简单地束起,完全没有什么发式方面的可说。他猜测也许是对方知道他已到后,才从床上爬起,然后稍微梳洗一下后就邀他进了房门。他看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