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梯口,杨婉妗还想向自己的大夫争取一点时间,现在天还没黑,没必要那么早回房,“我真的没事,射一箭而已,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这段时间,若不是日日送来的汤药,她都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齐守玉拒绝,“不止一箭,你还用了轻功,我已经强调了很多遍,你不能用轻功。”
“守玉,我……”
“我力气还是挺大的。”齐守玉活动自己的手腕,“公主是想试试我能不能把你背起来吗?”公主的身体,自己比她要更清楚。
“我的力气不够,那莫老大的力气肯定够。”
“……”妥协地点头,杨婉妗转身上楼,那个大尾巴唠叨起来,三个齐守玉都比不过。
齐守玉看向在二楼问诊的蛮蛮,“蛮蛮,公主的药正在楼下熬着,你一会记得把药给公主送过去。”今天来问诊的人有些多,蛮蛮几个床位轮着转。
没时间抬头,蛮蛮口头回应,“好,我知道了。”
“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要不然我留下来?”齐守玉有些担心,一会自己要出去一趟,到山里去抓一些夜间出没的蛇虫,合欢会跟着她一起去保证安全,因此今夜只有蛮蛮一人在医楼驻守。
“不用不用。”蛮蛮摇头,“都差不多了处理完了,二当家,你就放心吧,公主那边我也一定会记得的。”
齐守玉点头,心中微微安定,准备叫上合欢出发。
“你对那位公主是不是有些过分上心了?难道还真把她当公主来娇惯?”
齐守玉转头,常历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我看你对她比对谁都要好。”
“你想说什么?”齐守玉皱眉,常历脸上的笑容古怪,让人很是不悦,“我没有时间和你浪费。”
“是啊,是非分明的齐守玉,自然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想要说些什么。”常历嗤笑地看着齐守玉停住绕开自己的步伐,“毕竟面对血海深仇,你都能如此冷静地拒绝她的道歉。”
“……”齐守玉瞳孔睁大,一口气倒吸进胸腔发涨,“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在我休息的地方口无遮拦,怎么这时反而怪起我来?”
常历绕着齐守玉走了两圈,脚步缓慢,声线压低,“你说说,如果那些死去的村民看到你对泰宜公主如此用心,他们泉下有知,会不会梦里过来寻你?”
被动地提起悲痛的过往,齐守玉面色极其难看,从下往上的视线饱含怒意,“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跟你多计较,但我劝你差不多该闭嘴了。”
“说到痛处了?”常历哈哈大笑,“当初拒绝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怎么又害怕起来?”
“……”
“什么嘛,原来你也不过是……啊!”脚腕突然吃痛,常历的笑容顿时扭曲,低头看去,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游回到齐守玉的影子之中,他抬起自己的脚,脚踝上隔着裤子,出现两个如豆子大小的血洞。
是蛇?
“你!”眼前一阵晕眩,常历脚下踉跄,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墙,但还是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到地上。
“我说了,你应该闭嘴了。”
齐守玉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捏着常历的嘴,直接塞了进去。猝不及防的苦涩瞬间就在常历的口腔中蔓延开来,“咳咳!咳咳!”
“我让你闭嘴,并不是我害怕,而是不想让你变得太难看。”齐守玉蹲下,手指狠狠地戳在常历的胸口,“听过我说的话后,你依然没有任何改变……难道你真的要一直做个懦夫?继续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他人身上?”
“……”常历想要起身,但一根手指都使不上劲。
“一刻之后你就可以动了。”齐守玉叫上合欢,走下楼梯,“不要再折腾,好好吃药和休息。”
常历面色黑沉地瘫坐在楼梯口,其他人看着不敢上前搀扶。
-------------------------------------
夜幕降临,常历晃晃悠悠地走到一楼的药材室,不耐地敲门,“怎么回事?我和你们二当家吵架,就不把我这个三当家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的药呢?”他摇晃着头,还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齐守玉,你大爷的,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负责煮药的寨民吓了一跳,“三当家!抱歉抱歉!”他转过头,从一桌中摆了一半的药碗中端了一个出来,“这是你的药,今日的看病的人有些多,人手实在是有些不足。”他一个人既负责煮药,又负责送药,而煮药的时间又离不开人,结果不知不觉间,就有这么多汤药没能送出去。
皱眉接过药,常历才留意到几个炉火都在使用,“咕噜咕噜”的水声让里面的空气变得湿热难耐。
“这药都冷了,让我怎么喝?”常历把药汁放在一旁,“你,过来帮我把它热一下。”
“可……”寨民面色为难。
“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指着那些没被领走的药汁,他拿过一个托盘,一碗碗的汤药往上摆,“至于这些汤药趁还没冷掉,我去送。”
“啊?”寨民眼睛眨了眨。
“有什么问题吗?要是等齐守玉回来,知道你让病人喝冷掉的药,看她怎么收拾你。”汤药上面再叠汤药,亏得常历的身手稳健,这一托直接清空了桌上一半以上的滞留汤药,“趁这个时间,你就帮我把汤药给热了。”
寨民喜上眉梢,对着常历就是一个大大的鞠躬,“谢谢三当家!每个药碗上都写了名字,把药送到对应的人手上就好了。”
一共走了两趟才把桌上的药全部送完,常历回到药房,寨民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连声感谢。
“多谢三当家,帮了我大忙。”
常历的视线却停留在了灶台旁的一碗药,“那不是还有一碗药吗?我一起帮你送吧。”装药的碗与普通的碗不一样,晶莹剔透,像是用某种玉石或琉璃的材料,墨色的药汁透过清透的碗身清晰可见,碗上面并没有写名字。
“啊?啊……那个不用了。”寨民头加上双手一起摆,“那个是公主的药,蛮蛮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