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穿梭在临川县中的风已然阵阵皆是暖意,路边的花树色彩鲜艳,映照着路上行人的笑颜,街头巷尾皆是一派喜乐安宁之像。
一家崭新的胭脂铺子修缮完毕,今日终得开张,店老板娘喜笑颜开,举着蜡烛点燃了挂在门前的两串鞭炮。
“噼里啪啦!”鞭炮炸裂声热闹非凡,围观的看客受此感染,纷纷地鼓掌叫好,来往的行人被此热闹吸引,也忍不住地停留,参与其中。
“今日小店重新开张,多谢各位客官捧场支持。”老板娘向众人盈盈一礼,“回想起一年多钱,因为山匪横行,商品无法顺利地流通,我这家小店入不敷出,终没能继续坚持下去,那段日子,我和在场的各位一样,日日煎熬,光是想要生活下去就费尽了心思。”
“但如今,山匪已除,我们临川县也在县官大人的帮助下重新振作起来,我的这家小店,也得以再次为各位提供优质的胭脂水粉。”说到动情处,老板娘不禁湿了眼眶,“为感谢各位的支持,小店今日所有的商品全部半价出售,让我们一起来庆祝我们终于等到的和平!”
“没想到不仅是临安县,这临川县的变化也如此之大,”在不远处的一间茶水铺里,一个商人打扮的客官感慨地看着涌入那家胭脂铺的百姓。这一路上,他在临川见到了许多或翻新、或重新开张的店铺,还看到了县衙派人在修补破烂的房屋和道路,整个县城像是正在从沉睡中苏醒。
“客官是从临安县来的?过来做生意吗?”茶水铺的老板那边刚接待了一位白衣女子,这边就听到了商人的话,顺便给商人空了的茶碗中续上了茶,“听你意思不是第一次来我们临川?”
茶水铺就是这样一个未曾素面都可以随便聊上两句的地方,商人并不觉得老板唐突,反而点头以谢倒茶之举,“几年前来过一次,当时山匪还不算猖狂,后来就不行了。”当时的临川就已经显示出了衰颓之态,生意十分难做,“这段时间听说山匪没了,我就过来看看,本还做了些准备,结果一路都非常顺遂。”
“客官你就放心吧,临川现在从哪来的商人都有,从没听过有谁受到了袭击,安全的很。”老板大笑,“苦日子过去,临川自然也不是原来的临川了,客官,几日后便是大暑,若你有时间,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游逛一番。”
“哦?”大暑有何特别?
“大暑会有游湖赏荷的传统,前些年没有举办,今年似乎会尤为热闹盛大。”
“那在大暑之前,老板有何推荐吗?”商人也来了兴致。
老板对答如流,“客官可以去我们临川的店铺带些手信,例如临川布铺的布匹就非常有名。”他指着与胭脂铺相隔两家的一个店面,那里栽种着一棵桃树,上面的桃花虽然过了盛花期,但还有零星的几朵,红得热烈,“呐,那家就是。”
临川布铺里,不大的店面里全是前来选购的客人。
“若是想要给五周岁左右的女孩子制衣的话,这个粉色的绵绸料是最为合适的,这是我们店特定的,不仅亲肤,而且比一般的绵绸料要轻薄,非常适合这个天气。”
“这匹布可以用来做里衣,你可以摸摸看,料子非常柔软。”
“客官真的是好眼力,这匹料子确实很……”
苏老板面露微笑,游刃有余在不同的客人之间穿梭。
此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店门口,所有人一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和言语。那个男子面若桃李,嘴角带着和煦温暖的微笑,俊美非凡,他身穿着色浓如翠叶般的深绿色的宽袍,上面绣织着在女子身上常见的花枝纹饰,他的头发也不似寻常男子全都整齐地束起,反而只是用一根墨玉发簪简单地固定上半,其余地披散在身后。
“浓烈鲜艳”,一瞬间在苏老板脑海中出现的就是这四个字,这个男子的艳丽无法被任何人忽略。
男子的眸子灿若星河,又如有霞光流动,带着某种温暖的力量。他简单地扫视一圈,视线最后定格在苏老板的身上。
“你就是苏老板吧。”
闻着迎面袭来的桃花香,苏老板留意到他在看自己耳朵上的耳坠,他和店里的其他客人不一样。
“请跟我来。”苏老板转身撩起通向店后的幕帘,“小珠!出来帮我看一下铺子。”
男子看到店后是一个方形的院子,周围一圈的屋子房门紧闭,苏老板的话音刚落,其中一间房子便应声打开,一位身形高挑,眼眉带笑却透着清冷的女子缓步而出,她的耳朵上也有和苏老板一样的三瓣耳坠,只是上面刻有“十三”二字。
苏老板请男子进到自己的房间,“店铺的客人有些多,怠慢之处请不要怪罪。”
男子笑着摇头。
倒上一杯热茶,苏老板与男子面对而坐,“不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地烛帮忙的?”
一块金锭放在桌上,男子并没有喝茶,“我只是想向苏枝长打听个消息,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在两个月前,有一对名为阿曲和阿弦的姐弟曾出现在临川,我想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
在听到对方知道自己姓氏的一瞬,苏枝长的面色就凝重起来,她戒备看着眼前似乎没有任何敌意的男子,想要从那双明灿的眸子中看出他的意图,“你是谁?”
知道阿曲和阿弦的人并没有多少,还能准确地说出两个月前这个时间点,难道……苏枝长皱眉,想起县衙外公告栏上代替通缉令的哀告,觉得不太可能地摇摇头。
“是这块金子不够吗?果然,地烛的要价和我听说的一样高。”男子并不意外苏枝长的谨慎,他取出自己的荷包,“苏枝长,你就直接说这个消息价值多少吧。”
“凡是找来委托的客人都需自报家门。”苏枝长把金锭推回到男子跟前,“毕竟地烛有规定,有些人的委托,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的。”
“这一点请你放心,我并非皇族,这个钱,你可以安心地收下,另外,虽然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即便是知道他们的位置,我也不会出现他们眼前。”
果然!
随着苏枝长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苏枝长难以置信,“难道泰……”
“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