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舒服的小呼噜,浅浅笑着。
不曾钓到鱼,戏却要开场了。
夜深了,月色如纱,庭院里如常的静谧,内院小湖只有风吹过时泛起的涟漪。那湖里养了鱼,那个圆溜溜的小童总是喜欢掰一些碎馒头丢里头,鱼不爱吃,管家总是一边训斥着小孩,一边任劳任怨用网去捞着那碎在湖面的馒头。
夜里,这院子里倒是哪儿都安静。
猫儿打了个哈欠,对于这儿将要上演什么大戏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明日要去哪儿寻些掉落的铜钱,夜里在去西边的市集去买一碗虾皮小馄饨。
有人进了将军府,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倒是躲出去了。
猫儿释放着精神力,探查着整个府邸的情况。
那圆团子一般的小童睡前又偷吃糯米丸子了,满嘴的糖便睡过去,活该牙疼。
那闯入的人功夫不错,气息平稳,似乎非常熟悉这将军府的结构,直直朝着内院闯了过来,那些夜里巡逻的队伍也被巧妙绕了过去,倒如提前知道一般,这倒是有些意思。
猫儿眯起了眼,身边的将军手指轻轻敲着佩剑,脉搏沉缓,呼吸舒展,偶有急促,她知那药果真是不该吃。
睡吧,明日还要去寻铜钱呢,那小馄饨里可以多加些鸡蛋酥和虾皮,那味儿一定更绝些。
猫儿闭眼,不管那已经隐在房顶的人。
那黑衣人,隐于房顶,匿了气息,朝着言止观命门刺去,那凌厉的剑气,狠厉刺下。这是一剑毙命的招法,不留余地,一招之后剑锋稍挑,侧颈一剜,哪还有不死的?
只是不想,睡梦中的人早有防备,嗡的一声,利剑出鞘,竟直接以力化巧,横阻了那凌厉一招,随即一脚直逼胸口,将那黑衣人被迫弃剑退去,还未在床边站稳,言止观便已跃起一剑斩断其右臂,挑断其脚筋,竟这般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
他回头看了眼还眯着眼不曾醒来的猫儿,按住胸口抑制那差点止不住的咳嗽,不曾缓一缓,随即放下了剑卸下刺客的下颌,这人暂时死不得,该说的话还未说,应当也是不曾想死的。只是难免太吵,扰了猫儿。
“将军受惊!”门外的守卫一拥而入,外头灯火通明,已没有了打斗声。
“人先好好关押起来,不得走漏风声。”言止观看了眼那心腹下属,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抱起猫儿,离开了这带上了浓重血腥之处。
翌日,言将军告假,不曾上朝。遣人去打听一二,只知那将军府大门紧闭,没有半点流出的言语。
朝堂上顿时各自有了各自的主意。
“听闻昨夜将军府灯火通明?”
“那京郊的事儿,刘大人这住在南边儿的怎就听说了?”
“宫里派去的护卫军从我府邸门经过,那动静可想不知道都难。”
“听闻昨晚起,将军府便守得和个铁笼般,连一只鸟儿都别想进去,自然半点儿风声也飘不出来。”
御座上的那人,看着群臣间那细碎的声响,悠哉品着侍官奉上的茶。
还是太静了些,汪洋怎能平静?就该要掀起汹涌波涛。
“陛下,护卫军还不曾入将军府,被人堵在了门外。”侍官俯身禀告。
“不急,不急。”那明黄的褂子不起一丝褶皱,那茶盏在手中微微转了一转,“这茶很好,剩余的皆赐予言爱卿,抚其受刺之惊。”
——
白日里难得这么多人。
猫儿在太阳下翻了个身,盯上了那圆滚滚小童摸荷包时掉落的三个铜板。
那小馄饨白日里摆的太远,猫儿不想用拟态跑得太久,太浪费力气,思前想后,终是决定去那点心铺,买两块白糖糕来,还有一个铜板能藏起来,下次再用。
猫儿一跃而下,从幽暗的角落走出一个亭亭少女,四周无人,她弯腰捡起那三枚铜板,朝着小童跑远的方向得意一笑,轻声喃喃:“我自然会留一块给你的。”
少女在围墙边隐去,绕过了围在外头的护卫军,便这般大摇大摆的在市集里闲逛起来。
猫儿向来目标明确,确定了要买白糖糕,不会因那糖葫芦、炒栗子迷了眼,径直朝着那点心铺走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要腾空而起,那点心铺的老板有些特别,双手灵巧,却没有了双腿,只能坐在那柜子后边为客人展示如何妙手生花,好在贤内助能应付其他的一切,二人配合默契,这小小点心铺倒也经营得红火。
“二块白糖糕。”猫儿将两枚铜板排在了柜子上,一瞥,瞧见今日的老板身下那所坐的东西有些别致,好似一个能推动的椅子,这无端让她想起一些往事。
一名机械师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