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叫诸位同僚晓得,卢某自号【万法道君】,正是因为炼就了一具「万法不沾」的道化之躯也。」 「若同僚们都显出神魔真身来与我斗法,卢某或许撑不住三个回合就要暴毙身死。」 「但只是这等小玩笑的话,卢某还受得住。」 这动静,以及这番话吐出。 上首的堕魔祖龙,面色愈加的灿烂。 眸中,更闪烁起了一些别的神色,显然是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那「黄相」如何能忍,下一刻立时有变故生出。 先听得一道似是在小声笑着的,窸窸窣窣的邪音响彻: 「好有趣的后辈,你既是万法道君,先前那见面礼确是不合适了,无妨,本相正有一门【黄衣授神】之术,可将诸天妙术,亿万法门都在顷刻间授予你。」 「待你挣脱出来时,道行当可再进一步。」 这话音还未落下。 陶潜身形,已然彻底被浓黄邪光、泛着邪光涟漪的湖水所淹没。 发生的实在太快,便是已经有心思的堕魔祖龙也没能阻止。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臣子,被嚣张跋扈的「相父」淹没入了黄衣邪湖之中。 以祂的修为,自然晓得那里面有多恐怖。 尤其施法的乃是黄衣本尊。 莫说是一尊道化,即便是劫仙,一时不慎被「黄衣邪湖」拖拽进去,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须知这可是一颗送上门的好棋子! 道行不俗,又是老臣,虽说也无法撼动相父对自己的架空,但好 歹麾下将多出一个可用之人。 这倒好,刚给人封赏【太常】之位,眨眼就折损了去。 一时间,堕魔祖龙也是失态,不由怒道:「相父,你意欲何为?」 几乎就是在祖龙嘶吼时,谁也没想到的变故发生。 只听得「哗啦」一声,在一众神魔乃至于祖龙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身穿麻衣道袍的上古炼气士,竟是生生从黄衣邪湖中爬了出来。 尽管其身后,有无数孽奴伸长着爪子要将其抓回去,可丝毫捏不住他滑溜溜的身躯。 万法不沾? 竟真有这等玄妙的道体? 哪怕是「源海黄衣」这位先天神魔,此刻也不由皱起眉头,动念就要推算诡异炼气士的来历。 更顾不得祖龙之怒,念头一动,漫天湖水翻涌而起,内里更是探出一条条无比粗壮、粘稠的猩黄触手,每一条,都烙印着一道道令人瞧一眼便要心魂崩解的「黄印」,它们一起涌出湖水,纠缠着陶潜,欲将其再次拖拽入邪湖。 同时那一道道黄印,也好似活了过来般,要钻入其体内。 场中谁不晓得? 这世上任何生灵,只要被【源海黄衣】种下黄印,那不管是躯体心魂还是旁的一切,都要彻底归属于黄衣,再无自由的可能。 这一幕! 直接惊了场中所有神魔。 黄相,亲自动手了? 区区一个道化境的人族炼气士,也值当黄相出手? 便是祖龙,也受惊不轻。 而陶潜则是心头大喜,他一番「接连冒犯」的表演,正是为了激得源海黄衣亲自动手。 毕竟是同朝为官,便是其本尊出手,也大概率不会认真,是以陶潜不必动用什么压箱底手段就可保住性命。 更何况,他本就预备好了其他手段:先前他证道时,源沼内众多疯癫孽神隔空追杀,投来了许多污浊孽炁,最后被他以【伏孽道炁】尽数化解,但仍有一些残留被其剥离收集,此时正可倒垃圾一般全泻给源海黄衣。 其中之污浊,怕是先天神魔也要避让。 而他如今要做的,是趁着源海黄衣触碰自己时,反向窥视其隐秘。 至少要弄清楚祂好端端一尊先天神魔,黄衣一脉的始祖,为何会束缚自己,来辅佐祖龙,建什么仙秦。 触及瞬息,异魂起效,一道道细碎志述开始迸发。 在大半个身躯已入湖中,只剩下一颗大好头颅时,陶潜心魂一颤,终是窥见了想要知晓的隐秘。 于是下一刻,陶潜忽而反身,大张着嘴,对着黄衣邪湖「呕」的一声。 一股极其腥臭、污浊的呕吐液,倾泻而下。 其中之污秽,竟是立刻让邪湖立刻退却。 一些倒霉沾染到「呕吐液」的触手,更刹那变得斑驳腐烂,掉落湖中。 随后散溢出来的一些气机,则「熏」得周遭所有神魔下意识的避开,其中也包括了大渊十凶、祸母之类的凶神孽灵。 「好生恶浊,你这厮,吐出的是何物?」 「似是由许多孽神体内污秽,加上魇气,诸天万毒等等混合在一起调成的浊液,便是我等沾染一滴,只怕也要损了道体。」 「卢道友,你究竟从何处来的?」 「人族后辈,你可是侥幸在源沼得了机缘,又逃了出来?」 最后一句,来自源海黄衣。 此时这位神魔也不复先前那高高在上的俯瞰姿态,那令人不安的浓黄兜帽下,射来一道探究眸光。 且,极为凶险。 显然只要陶潜不给个合理解释,祂 就要下死手了。 陶潜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做出一脸虚弱姿态,甚至于又呕出了几升血,道体也渐渐出现腐烂痕迹,随后才满脸歉意,对着所有同僚以及上首的祖龙、黄相拱手道: 「不错!」 「卢生正是在源沼之内得了些机缘,证了道君,只是代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