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能做到,即便对于再高尚和勇敢的人都未必容易。总有些命数和时运影响着走向,又何需苛刻?偶尔当一次“坏人”却也同样是无法替代的人生经历。
对小夹而言,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不同类型的经历,她人生最后的时间才不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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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水门从国都出发后的第2日收到调令,第3日傍晚便迎来交接的木叶医忍。
小夹其实不大熟悉对方,好在来的人却认得她。简单交接过后,她踏着夜色上路了。另一名医忍劝她大可不必这么急着走,就连大名的内眷们和大名继承人夫妇都试图挽留她,但她还是坚持上级如此安排定有理由,她身为忍者必定遵令而行。
——她得让“四代目火影大人”放心,不是么?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很清楚没必要在天亮之前就出发的,按惯例,也没有强求任何人必须接到命令就立即上路,理论上还是有准备的时间的,除非是极紧急的或战时调令。
况且夜间行路不如白天妥帖,视野也比白天明显差不少。
她只是又重犯了过去经常违反的一项纪律的错误,就是在任务途中“乱跑”。
小夹就是想去找找,水门说的那片湖的位置,貌似就在大山向西5公里的某处——如果他没有无聊到骗她——她依稀还能回忆一下具体的方位,反正才来往10公里的绕路而已,她想试试能否找到。
如果记忆没有过多被情绪所欺骗,那么如果她记得没错,那片湖边的景色很美的。
她想最后再去看一眼。毕竟,横竖应该不会再到国都来了吧。
小夹踏着月色行去,很巧,这夜许久不见地放晴了,而天空刚好有一轮圆月。她出发之前并未查看日子,但感觉应该是到满月之夜了吧。
月光很亮,她安静地在路上快走,为了缩短距离便尽可能沿直线前行,偶尔穿越树丛,或从水塘上脚踩划开的冰面飞奔而过。很快抵达预计的位置,她还是没有立刻看到湖面。
想想那日看到的湖水是被一片云杉环绕,于是她又慢慢向前走了一会,直到发现频繁出现的云杉植株后便隐隐意识到快要到了。
女忍者抬头看看快要被密林遮盖的明月,忽然灵机一动,笑了起来。她选择飞身跳上呈明显鳞片状的斑驳的枝干,利用对查克拉的熟练掌控纵行至树顶,视线陡然开阔。
虽然视力不能算到“千里眼”的地步,但毕竟不再是近视眼,凭借月光视物,以及空气中淡淡的潮气,她很快分辨出水面的方向,快步由云杉上方朝那头飞跃,大约3-5分钟便站在了湖岸外缘的树梢上。
皎洁明亮的月轮下,她这次才一清二楚地看到:仿佛从未结冻的宽阔水面在眼前铺展开,如一张平整的画布,而画面上幽幽映着一个巨幅的大字,她辨别出那就是“忍”字。
她不经意间已满眼笑意,或许还有心悦诚服的倾倒。
听水门起初说在湖底刻了字符,她本以为只是刻在水底某块石头上,哪里想得到他是这样“刻字”的。
看来小夹的感受是不错的:波风水门其人,即便表面斯文谦和如许,骨子里却有一抹霸道。小到他的吻、大到他就连山川都要刻下他的印记。
她实在被如此壮观的景象征服的五体投地,便干脆在云杉顶上坐下来稍作休息。长发随风柔柔地轻舞,明月照亮她愈加年少的侧影。
在这个因诸多巧合与错误促成的时代,他们的故事没有结尾,便是结尾。这样也很好,不是将彼此留在浪漫和甜蜜的时刻了么?跳过那些情侣间总也无法避免的争吵与伤痛,把自己印在对方最旖旎的记忆里,然后戛然而止,意犹未尽。
都道“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可为何还是要在“十五”这一日庆祝呢?原因或许意味深长。怕不是在极致的圆满后便会残缺,而恰恰在极致之前的这一刻,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