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秋轻笑一声,这个姜重明居然拿赵国国主来压她,她冷下脸来,“父王当真是这么说的?”
姜重明上前一步,“郁雾,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国主。”
“那行,那就去吧!”江遇秋不耐烦地起身睨了他一眼,拖着厚重的牡丹花裙摆回去了内殿,根本没跟姜重明打招呼。
姜重明已经让人提前仔仔细细打听了关于赵郁雾的一切,这位赵国王室最小的公主性子骄纵蛮横,素常喜欢美男子,这与他印象中三年前那个出手果决狠辣的灰衣女子有很大出入。
他暂时对两人是否为同一人心存疑窦,但姜重明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那姑娘和赵郁雾之间一定有分不清的关联。
回去驿馆后,姜重明见姜凤临还是没有收拾东西,他冷着脸走进屋内。
“父王已经下了谕旨诏你回大齐,你怎么还在这!”
姜凤临跪坐在地上,擦掉满脸的泪水,她不甘道:“姜重明你变了,你之前从来不会这么大声跟我说话的。”
姜重明横着眉,神色严厉,“你知道大齐朝廷对恶鬼的态度,你与恶鬼勾结之事我已经替你瞒下,你在宴席上肆意刺杀赵国公主之事我也没有上报,作为兄长,我还要如何包容你,国事岂是你可以任性妄为参与的,你若是再呆在这里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好,既然兄长对我如此狠心,”姜凤临站起身来,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准柔软脖颈,“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罢,她就要拿簪子捅下去,可这次姜重明只是站在原地,并未出手阻拦。
“捅啊!”姜重明冷声道,“从小到大就是这招,只要一不顺着你的性子,就开始这样!”
“你真是太任性了!”
姜重明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姜凤临崩溃大哭,抱着膝盖,抽泣着问一旁的侍卫,“哥哥,哥哥,他刚刚去哪了?”
侍卫深吸一口凉气,“去,去见赵国明月公主了。”
“明月公主?”姜凤临攒着手指,手心被掐出了血,她咬牙切齿道:“又是赵郁雾!”
江遇秋抱着怀里的懒奴儿,又看了眼竹帘下的骷髅花灯,“公孙大人今日在国公府吗?”
青桃俯身整理着床榻上的被褥,她吩咐殿外的小侍女去打听,随而笑嘻嘻地看向江遇秋。
“殿下是想公孙大人了?”
江遇秋手下摸着的懒奴儿瞳色亮了几分,但江遇秋轻笑一声,“我怎么会想他?”
她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跟这个忘恩负义的恶鬼划清界限了,她怎么可能会想他。
“殿下是不好意思了,”青桃继续收拾着乱糟糟的床榻,误解道:“殿下,依我看,公孙大人那个人实在是太傲了。”
“我形容不出来,就感觉他周身一圈的空气都是凝滞的,让人不敢靠近,这些天看下来,我发觉除了咱们国主,就几乎没有人能入他的眼,虽然公孙大人面上待人很和善,但骨子里似乎很冷,举手投足间一下子距离就拉开了。”
青桃把金丝软被叠好,满脸笑意,“对了,除了国主,还有一个人,公孙大人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江遇秋一脸嫌弃。
当初在临墟山门,自己费劲巴拉地救他出监牢,结果这个恶鬼恩将仇报,来到大梁城之后干的全是那种不能原谅的恶事。
青桃面露疑惑,“可公孙大人对殿下的态度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那是因为,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江遇秋皱着鼻子,看向远处的仙人散花屏风,轻轻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青桃心想她们家公主这是又移情别恋了,不喜欢一个人,那人做什么就都是错的,连这个人本身都变成坏蛋了。
“唉!”青桃轻叹一口气,她出去殿外听小侍女回禀消息。
微风拂过青石宫墙垛口,江遇秋头上的流苏簪子哗啦作响,她站在五扇大开的门前,一步一步走到外面走廊,望着楼下远处的小鹊山深林。
江遇秋心情复杂,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把懒奴儿和骷髅花灯还给公孙厌离后,她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殿下,公孙大人去了国公府!”青桃从屏风后面走过来,“山风寒凉,殿下,您别在这站着了。”
江遇秋抱着懒奴儿绕去内殿,她坐在柱子前的竹椅上,一汪清泉就在引在院子里,泉水叮咚作响。
“他怎么又去国公府了?”
青桃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像个刚刚偷了粮食的小老鼠。
江遇秋抬眸,手下摸着懒奴儿水滑的脖颈,“你想说什么?”
青桃咽了口吐沫,“似乎,似乎最近公孙大人与韩家的表姑娘打的火热,我听婢女说,公孙大人还答应韩家大小姐要去看那位蓉姑娘呢。”
江遇秋微微皱眉,“哪个表姑娘?”
“就是咱们之前去天鹤监,韩家大小姐身边跟着的那位黄衣姑娘,”青桃打量着江遇秋的脸色,“殿下,您要不要去问问公孙大人这件事?”